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在口中。在心底蔓延開來,透過神魂。彷彿在寧靜的心海中滴落了一滴水珠。激起了一層層久久不能平息的漣漪。
漣漪中包含著無盡的喜悅歡欣、愕悵寂寞,彷彿深藏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但細細尋思卻又一無所獲,只留下一陣悵然。
酒不醉人,人已醉。
許仙問道:“這酒叫什麼名字?”
胡心具笑著答道:“浮生若夢。”她也飲了一杯。臉上醉態更甚。於朦朧的月光下,散發著異樣的美感。說著又為許仙添滿酒杯。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許仙扶額,只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有些醉了
“因為它是再人的夢釀成的。”
“夢?”
胡心月將素手按在許仙的心房上,“是平日不會念起的東西,是埋在心底的東西,是每一晚都會沉醉的東西,是一醒來就會遺忘的夢。”她的朱唇輕輕吐出這個字,醉意似乎就更濃了些。
江面上漸漸升起的夜霧靜靜浮沉,朦朧的月光照不透朦朧的霧氣。
許仙望向四周,這才信了,這酒真的會醉人,與法力無關。與體質無關,只要有著“夢”
小倩一點點的品著酒釀,低頭尋思,是否想起了蘭若寺想起了早已逝去的爹孃。
雲嫣眼中又煙雲倏忽而過,定然有許多曾經。連嬸曦也安靜下來。伏在桌上。
小青一臉醉態的攬過身旁的侍女,“美人,來陪大爺喝一杯。”
喂喂喂,你回想到了什麼東西?
許仙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悵然,原來那些回憶,都已被擱置在了前生,連著“浮生若夢”也不能將之喚回。仰頭又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俯仰天地之間,唯有江水之無窮、清風明月之無盡。
胡心月扶著許仙的肩膀,痴痴而笑,“怎麼,覺得還不夠嗎?整壇都給你了。”說著話將酒罈塞進他的懷裡,身形搖晃著。似乎跌倒,原來她已經醉了。
許仙道:“你醉了。”
伸手去扶她纖柔的手臂,卻被她一把推開,“我沒醉,別以為這是醉話,我真的還沒醉,我為什麼不醉呢?”
許仙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她一把奪過酒罈,躍上船舷,“一定是喝得還不夠多。”單手抓住酒罈的邊緣,仰頭將壇中之酒飲下。
許仙看她搖搖晃晃的樣子。小心掉下去。”忽然覺她半坐在船舷上飲酒,青絲與衣衫隨風舞動的樣子格外動人。搖搖頭,自己一定也是有些醉了。
胡心月一雙狐媚的眼眸立刻也迷離了。如著朦朧的月光與江霧,望著已然沉醉的雲嫣幾個,大聲嘲笑道:“太沒用了。”唯有江風呼嘯著回應,許仙只是默然立在一旁。
胡心月扯住許仙的衣襟,“我們來唱歌吧!唱”唱一首在你那兒聽來的歌!”
許仙疑道:“我那兒?”他可不記得自己唱過歌給她聽。
胡心月拍拍許仙的胸口,“在你心裡聽來的歌!那麼多歌只有這首合我胃口。”
許仙方才明白,原來是上次在心海之中,那也算是一場場的夢境。不過不會是情深深雨濛濛之類的吧!會唱那種情歌,看來她還真是醉了。他在思慮的時候,胡心月已將手一招,一把琵琶落在她的手中,自顧自的彈唱起來:
“紅塵多可笑、痴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
許仙愣住,在那個夢境中,曾有過這首歌嗎?他已然記得不了只是她此匆那含著醉笑,放聲吟唱的臉龐,忽然變得清晰。
歌聲未休,她似已將身旁唯一的聽武給忘了。
“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嘆天黑得太早
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
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飄搖
天越高心
問因果有多少
獨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
一身驕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長夜漫漫不覺曉
將快樂尋找”
她兀自將這首歌唱了一遍遍,直到酒意湧來,不成曲調,搖搖晃晃的跌下船舷,跌在許仙的懷裡。
許仙覺得她的身子輕如鴻羽,幾乎感覺不到重量。低頭望她精緻的臉龐,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合攏,嬌翹的鼻尖細細呼吸,像是某隻誤落在獵人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