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白色綢衣貼著身軀流瀉而下,一雙玉足,十點豆蔻流露在外。纖細蒼白的手裡握著承著殷紅酒液的酒杯,正在慢慢品飲。如果說白素貞像是峰巒土純淨的白雪,那麼她也一樣,只是這雪被鮮血染紅了而已。猶自帶著雪的晶瑩,卻多了一股殘酷的味道。
唯有一點不容置疑,那一張臉,極美!如果說現在才是她十成美麗的話,那麼借用嫦曦的身軀,或許只有七成。並非嫦曦真的差她這麼多,只是某種氣質在此時此刻才得到真正的展現。
而她身旁侍女的形容,卻讓許仙趕緊放下了簾幕。她的身上披著金色的紗衣,卻只能擋住緊要之處,近乎半裸著背對著許仙,屈身跪在胡心月的身旁,奉上一顆葡萄,烏黑長髮直直如絲般散落,一張精緻的容顏竟也是極美,只是表情木訥,沒有多少生氣,隱約可見胡心月的另一隻手落在她的腰間。許仙放下簾幕,問道:“這就是你的真容嗎?”他甚至有些懷疑,如果當初她就是這幅摸樣的話,自己是否會忍心讓她去做那些雜活。但帷幕中只體來她咯咯的嬌笑。
許仙道:“我去甲板上等你!”船艙中這樣異樣的歡喜熱鬧,讓他覺得有些不適,並非是身體或者精神上的難受,而是在富麗堂皇中感到一陣蕭索,在極致的狂歡中,察覺一絲寂寞。
那寂寞或許只是一道小小的縫隙,卻將人生中一切的歡愉的陷了進入,任憑多少瑤琴雅樂、珍饈美食釋無法將之填滿。一千年的相處直到離別,七百年等待,那個人卻終究是不能再來陪著自己。許仙重新走上甲板,吹一吹江風才覺得舒服。小合問道:“怎麼了?”
許仙神秘的道:“沒什麼,不過等一會兒你們可能會嚇一跳。而後任憑她們怎麼問也不多說。不過片刻,一~u素手撩開珠簾,探出一張妖媚的臉龐。胡心月從中走出的時候。
小青幾個都嚇了一跳,雲嫣吶吶問道:“你是……胡姐姐?”而她的身後就跟著方才那個魅,不過身上穿上了衣物,卻並非是大夏的服飾,而是一襲淡粉色的和服。
胡心月打了個哈欠“今夜月光不錯,酒宴設在這裡也好!”吩咐下去,自有侍女擺好酒席,又有絲竹響起,但在這江風月夜之下,卻沒有方才那樣逑亂狂熱,讓許仙鬆了口氣。
許仙道:“這次還是要謝謝你。
胡心月道:“我幫的又不是你。
“那就當替我娘子謝謝你。”
“我不需要她謝。”
“臭屁的狐狸”許仙嘟囔了一聲“當心法海把你收了去,可沒人會去救你。”
胡心月媚笑道:“他現在可沒功夫理會我,等到我回崑崙山,諒他也不敢來找麻煩。”
許仙搖搖頭,鬧不清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娘子回山閉關,你怎麼不去見見她?她一定想見你。”胡心月彷彿全不在意的道:“她又不是我娘子,我見她幹什麼,入席吧!”
許仙依稀能感到一絲酸味,不止是醋酸,還有“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0但無論如何,還是會擔心她,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千年的姐妹,但憑這依稀相似的容顏便能夠看出彼此在對方的心上留下了怎樣的痕跡!酒宴開啟,大家不知不覺間,已經算是相熟的人了。
因為明白鬍心月沒有敵意,更加親近了許多。小倩和雲嫣都稱一聲胡姐姐,只為小青擰著嘴不肯服軟。雲嫣感激她送了自己幾把名琴,連連向她敬酒,又親自撫琴,獻上一曲。
胡心月聽罷,略有深意的笑道:“憑你追琴藝,便在瑤池仙宮中演奏也足夠了。”雲嫣笑道:“我還是覺得演奏給大家聽更好些。”
胡心月卻道:“彈給什麼人聽是你的自由,但是想要讓琴藝更進一步,安於現狀可是遠遠不夠。”雲嫣只是低頭調琴並不答話,顯是這些話並非是頭一次聽到。許仙問道:“你能讓嫣兒的琴藝更進一步嗎?”
胡心月道:“琴為心聲,她在臺上能夠陡然突破,除了原本的積累外,就是體會到了別樣的人生與情趣。你若只將她關在屋中,她怕是一輩子也難以突破。”許仙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
胡心丹…道:“遊歷!無論是為了修道還是琴藝,都不止是力量的積累,沒有心性的體悟是絕辦不到的。”
許仙才知雲嫣為何如此沉就,所謂遊歷便是像魚玄機那樣雲遊四方,體悟人情世事。但那樣以來就要同自己長久的分別。小青、小倩、嫦曦都望向坐在琴前的雲嫣。
雲嫣抬頭道:“我不會離開夫君的。”對她來那是比琴藝和昝行更加重要的東西。許仙卻笑道:“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