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遮住了雙耳,但明亮的雙瞳還是認真地注視地表的變化;班尼迪克則小心翼翼地用手遮擋著撲面而來的“沙塵暴”,暗自驚歎著:這種破壞力都可以與龍媲美了!
像沙漏般,沙層快速地向下滑去,中央裂開了一道縫隙,無底洞般兇猛地吞噬著地表上的一切。
很快地,原本埋沒在沙堆中的大理石柱浮現出來,沙礫滑過光潔依舊的溝槽向下流去,不可思議的巨型廣場緩緩地出現在大家面前。放眼望去,整個廣場就像用一塊碩大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無論是那光滑的地板,還是那殘破碎裂的雕像,都在陽光的洗禮下散發著大理石特有的光澤。
氣勢磅礴的廣場,繁複而又華麗的古典風格立柱、雕塑,就算已被埋沒千年不見天日,就算因為遭受重創而斷柱碎石,它也依舊深深地吸引著每一個人的視線。
隨著沙層逐漸退去,琴聲也戛然而止。佛蘭斯托著豎琴,默默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陷入了回憶之中……
“你對佛蘭斯的‘魔音’似乎一點兒都不驚訝。”班尼迪克略有些好奇,情不自禁地問出口。他就不信佛蘭斯在其他人面前會毫無保留地展示自己的實力。
“沒有什麼好吃驚的,他就是這樣的人。”佩塞珥淡淡地說道。佛蘭斯就是一個能把不可思議與不可能集於一身的人。
“不過,總覺得只有這個時候的佛蘭斯才是真實的。”班尼迪克感嘆道。這樣的佛蘭斯讓他這個武將都不得不甘拜下風,“真是狂暴的破壞力啊!”
“正因為厲害,你才獲得了龍,不是麼。”佩塞珥滿不在乎地說著,離開原位,向已平靜的廣場走去。
她知道?!是佛蘭斯口快告訴她的吧!班尼迪克這樣認定著。
“哇……真是壯麗呢!”佛蘭斯吹著口哨,笑眯眯地形容著。
佩塞珥盯著他看了會兒,口氣冷冷道:“既然不吃驚,就不要發出這樣的感嘆,會讓人誤解。”
佛蘭斯睜了睜眼,微微驚愕的眼神透露出一絲難以言語的複雜心境:“你說話常常蘊涵著深意呢!”
“彼此彼此吧,明明是你這人太難懂才對。”
兩人一來一往地互相挖苦著,讓聽得一頭霧水的班尼迪克頭暈——這兩個人的關係真不知是好是壞。
“這種深度,難怪那些探險者找不到。”班尼迪克感嘆道。他們順著坡道小心翼翼地滑下,沿著陡峭沙面滑行的速度有多快可想而知,但好一會兒他們也不過剛到立柱的最高點的水平面上,離地面還有好一段距離。“幸好這些柱子粗得嚇人,否則早被你那種粗魯的做法震得坍塌。”
不像班尼迪克側躺在沙岩上滑下,佛蘭斯半蹲著,右腳向前伸直降低速度,一手控制著速度和方向,一手則扶著豎琴同時下落。他一邊專心於眼前的動作,一邊反擊道:“不用我這方法,你還踏在那不知多少米厚的沙堆上呢!或者……我不介意你以後用手代勞。”哼哼,也不想想他自己,就為了獨佔那個東西,才沒有請傭兵或者冒險家,否則哪需要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吟遊詩人出馬?
用手代勞?虧這小子說得出口!總之,不爽自己說他就是了,真是自戀!班尼迪克受不了地咧了咧嘴。
好不容易腳算是踏到地上了,三個人只差沒成為徹徹底底的“沙像”。最悽慘的莫過於班尼迪克,他身上本來就沉重堅硬的護具灌滿了沙子,走一步就掉一點沙,十分滑稽,引得佛蘭斯大聲嘲笑。
沒理這廂邊的熱鬧,佩塞珥仰望著直插天際的巨柱,不禁暗暗驚歎它的氣勢和華麗,就算在歲月洗禮後,依舊是讓人肅穆的建築。情不自禁地,她走向其中一根立柱,伸手撫摸那偉岸堅挺的身軀……
“痛!”佩塞珥的低呼立即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怎麼了?”佛蘭斯趕過來,扶起跪在地上捂著頭的她。
佩塞珥無語地搖搖頭,似乎是讓他們不要擔心。片刻後,神情恢復自然,她緩緩道:“城市陷在更下邊,我們要沿著那邊的洞口向下,然後過地下河……進入宮殿就要小心了,有不死系怪物。”
佛蘭斯不由吹了聲口哨,連路線都清楚了呢!不過,她眼神裡閃過的慌張並沒有被他遺漏,她“看到”了什麼?
總算把身體上的那群“好兄弟”抖光,班尼迪克率先走到了佩塞珥手指的洞口前。他回頭看到佩塞珥微微點頭,便一股腦地鑽進黑咕隆咚的洞口,也不管是否會受到不知名物體的攻擊。
佛蘭斯無奈地聳聳肩,那傢伙壞毛病之一就是太過橫衝直撞了點,真有些單細胞生物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