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佛蘭斯轉過身來,一把鉤住他的脖子,貼近的綠眸閃爍著高深莫測的光芒:“沒有佩塞珥不能獲知的過去,你只要堅信這句話就行了。”
“別把我說得那麼神奇。”走在旁邊的佩塞珥不冷不熱地回應。藝人們是否都有把事情添油加醋誇大化的惡趣味呢?
“是實話啊!”鬆開手,佛蘭斯站定在眼前空蕩蕩的沙地上。
這裡是個碩大的圓形大坑,同樣被黃沙覆蓋著,抬眼望去,四周倒地的巖塊相當有規律地排放著,但就算如此,感覺上也不過就是一塊下陷的平地罷了。
“該怎麼進去啊?”班尼迪克望著一片沙海傻眼了——這裡既沒有黑洞,也沒有暗道,難道真的要他挖洞麼?
佛蘭斯推敲著地形,一邊問佩塞珥:“確定是這裡吧,你還看到什麼?”
微閉著雙眸,佩塞珥靜靜地回憶著:“恐怕沒有什麼順利的路線,這裡也不過是離地面最近的地方。這個國家是被自然惡化徹底摧毀的,並沒有人為因素。所以,從現在起就不要妄想輕鬆了。”一貫淡然地敘述事實,倒有種置身於事外的奇妙感。
看著為自己的事忙碌的兩人,反觀於自己則閒得有些發慌。班尼迪克不自在地搔搔腦袋問道:“我能做些什麼?”
佛蘭斯抬頭看了眼一向沒表情的佩塞珥,又看了眼無所事事的他,誇張地做了個思考的動作,才樂呵呵地說:“大事不敢勞駕,看你人高馬大的,就麻煩當一下遮陽傘,佩塞珥被曬暈了可就不好玩了。”雖然已是深秋,但在這個幾乎乾枯的國度內,烈日高照,滴水未沾照樣會疲勞的,更何況一向缺乏體力的她呢!
真難得他如此心細。班尼迪克一邊想一邊靠上前去,整個影子剛好容下纖細的佩塞珥。
“麻煩你了。”
“沒事,該說這句話的是我才對。”
隨著時間的流逝,班尼迪克越來越瞭解眼前的俏佳人是個感情淡薄的人了,無論說什麼,口氣、表情,甚至眼神都是那般清清淡淡,或許還能冠上冷漠的字樣。這樣的人他不是沒有碰到過,但像她這樣年紀就似看破紅塵,了無樂趣的,她是第一個。是因為占卜師的能力?或許還有其他什麼吧……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殘留的傷痛往往是最深刻、永久的。想象著她能夠開懷大笑的幸福面容,班尼迪克竟然覺得自己有點遺憾。
這就是佛蘭斯萬分憐愛她的理由吧!認識佛蘭斯已經有十來個年頭了,從小到大,他始終保持著神秘感。或許別人會說他是個傻兮兮的愛笑小子,充滿著對生活的嚮往,但是,曾經在一起生活過的他卻絕對會否認這個可笑的結論。佛蘭斯是個典型的笑面虎,狡猾的笑容,冒失頑皮的話語,誇張的言行,孩子氣的脾性,那不過是演技般的表象。“極惡吟遊詩人”這個稱號才真是名副其實的。他,徹底地以自我為中心,對於想要的東西會不擇手段地搶過來,對於不感興趣的東西就算涉及人命也視而不見,然而這樣的他竟然懂得去呵護一個人,是因為人會隨著歲月而改變思想麼?
不,應該不是。不由得想到小時候,佛蘭斯偶爾會無意識地表現出超過同年齡兒童的智慧和深沉;不時地失蹤一兩個月,然後又笑嘻嘻地回到家中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唯有一次透露出,他在尋找某樣事物,但其餘的,就連身為好友的自己都無法探知。這樣神秘主義的人,就算一輩子也不可能改變!那麼,他現在的表現……是因為這個女孩就是他不惜一切代價想要保護的珍寶麼?
“就那麼決定了。那位發傻的大叔,退後一點,太礙事啦!”佛蘭斯那“邪惡”的語氣突然間闖進他的耳膜。大他五歲就叫大叔……真能形容。
順著他的意思,班尼迪克遮護著佩塞珥退到大後方。
4
佛蘭斯站在一個黃沙堆積成的高臺上,俯視地面。接著,他瀟灑地一撩長袍下襬坐了下來,扶正自己的豎琴,調了一下音,嘴角不由掛起高傲霸氣的笑容:“那麼,我這就開始了,一切後果我概不負責哦!”
沒有任何悅耳和諧的樂聲,震動鼓膜的是那幾乎用豎琴彈奏不出的、氣勢磅礴的高歌!雄壯的音色像是引爆大氣的火藥彈,炸破似的轟然而響。佛蘭斯的手指每一次撥動琴絃,地表就相應地出現震動,厚厚的沙層開始暴躁地跳動,並逐漸形成一個流動的沙塵漩渦。
像是看準了時機,他的彈奏越發激烈,伴隨著的是巨大的、幾乎能掩蓋一切聲音的隆隆聲響。
噪音開始加大,甚至到震耳欲聾的地步。
喜歡清靜的佩塞珥蹙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