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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退一步。

“我知道,我都知道。”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下,“可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他們連一個解釋都不給我。”

那件事之後,那人一字未留地去了他國,要她如何會不亂想?

落英見她這副模樣,心下微有不忍,一時不知如何相勸,只能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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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回到寧州城內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子衿是否安然無恙。其實當日離開時,她的毒就該清了,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朔月接過小酒遞來的茶,喝了兩口,挑眉,慢悠悠地道:“現下可放心了?”

無痕在另一邊坐下,喝了幾口茶,直接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傾辰姑娘。”

“是卿月。”朔月糾正他。

無痕瞪他,還不是同一個人。唇邊浮起一抹似明非明的譏笑:“我記得你當日答應了幫傾姑娘查拭父之人,怎地現在人都被你弄那地方去了。”他抽出玉笛來回撫摸,“讓我想想,這次朔月公子又是動的什麼心思?嗯,總不會是要金屋藏嬌吧。”

朔月扣上蓋子,將手中的杯子輕放到桌上,丟給他一記白眼,“反正我朔月在青衣無痕的眼裡是比地上的泥土還要汙濁了。”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鳳目中精光乍現,似笑非笑。

“至於你說的傾城姑娘的大仇,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幫她到底。而且,也不怕告訴你,我已經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就等那人自投羅網了。”

無痕握著杯子的手微顫,杯中水紋盪出一道道,他垂眸,吹了吹茶水,“哦?果然是朔月公子,這麼快就被你查到了,那人也真是倒黴。我就等著你擒住那賊人抱得美人歸了。”

……

兩人對視片刻,各自輾轉著心思,屋內一片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無痕想起正事:“你到底什麼時候帶我去見卿月姑娘。”

朔月吩咐完小酒準備晚膳,攤手,無辜地看著他:“這事我可幫不了你了,現在全寧州的人都知道,卿月姑娘只一位入幕之賓,就是江州的洛風華洛公子。”

“他?”無痕凝思,“此人如何?”

朔月自顧自地吃著菜,“無痕公子想要知道,何不自己去看。我想,這對你來說,並不難。”

夜裡,紅韶坊後院的閣樓頂上,瓦片被人悄無聲息地揭開,屋頂的人分外小心地貼著磚瓦,瞪大了眼朝裡瞧。

一身紫衣斜靠榻上,懷裡摟著的美人衣衫凌亂,面色酡紅。明明是風流豔麗到極致的畫面,可明明沉醉溫柔鄉的人猛然抬眼,那不可逼視的目光如同冰劍一般射進他的眼中。屋頂的人渾身一震,後背莫名地湧起一股寒意。微微鎮定心神,剛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身後突然傳來說話聲。

“無痕公子,我家主子請你屋內一敘。”

從來淡定的青衣無痕第一次被嚇到了,狼狽地險些從屋頂摔下去,幸好那人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未釀成此等不堪的悲劇。

【深藏不露】

紅韶坊當家花旦卿月姑娘所居的閣樓,前些日子還空著的牌匾上不知何時鐫刻了“傾月閣”三個大字,線條流暢瀟灑,筆鋒處一股風流天成。

無痕就著淺薄的月色輕釦著玉笛,唇邊一抹舒緩的淺笑,黑髮垂背,青衣在夜色裡,微風下,靜若一株幽蘭。

洛風華俊臉帶笑,斜著一雙蠱惑深藏的黑眸,眼角上挑,肆無忌憚地打量對面的男子。

在遭遇了剛剛的那番尷尬的情境後,居然還能這樣淡然處之,青衣無痕,青衣無痕,果真這個世間的一切於他而言連一抹淺淡的痕跡都不會留下麼?

緊閉的門內傳出曲調優美的琴音,洛風華開唇一笑,“久聞青衣無痕,一隻玉笛天下無人能及,不知今日風華可有耳福?”

無痕似是如夢初醒,緩緩從“傾月閣”三個字上移開目光,落在洛風華面上時,有短暫的恍惚,似疑惑,似煩惱,似悲慼……待洛風華想細細探究時,他已恢復了慣常的淺笑。

想聽笛?無痕摸了摸玉笛,須臾,湊至唇邊。

琴音一個低音迴轉,他微微啟唇,十指在笛身上跳動。

明明只是樸素無華的青衣,明明只是簡單無色的畫面,偏偏落在那人的眼中生了根,發了芽。

至此,一聲嘆息,兩行清淚。

笛音婉轉。

無痕閉著目,第一次用心在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