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也向他出了手。
他出手的方式很奇特。
——他“胳肢”冷血。
——“胳肢”是輕搔令人發癢的部位,使對方發笑。
有的人怕“胳肢”,有的人不怕——也許,不怕這回事的人大概是對“癢”比較不敏感吧?
”胳肢”只能算是友好之間互相嬉戲的伎倆,決不能成為一種“武功”。 可是阿里卻要“胳肢”冷血。
冷血決不敢小覷他。
——“五人幫”中任何一人,都有過人的、特異的、防不勝防的絕招。 冷血騰身抄起了那隻狗。
他把狗丟給阿里。
那只是只小狗。
阿里本有一雙狗目。
他驀地發現另一雙狗目,幾乎就跟他吻在一起,連忙按住,那狗汪的一聲。阿里怕狗咬他,連忙用手握住了狗嘴,冷血這時已越過了他。
但一招寒光凜凜的彎刀,正在等著冷血。
彎刀象一個渴極了的象鼻,飛卷向血液正流動著的脖子。
儂指乙是這“五人鞭”裡最狠的。他果然也出手最狠。
冷血沒有辦法了。
——在他的劍法裡,無一招自保,全是搶攻,但他卻不想傷他。
他不想傷害他的朋友。
他在對方的刀快要砍中他的同時出劍。
交手一招。
儂指乙“呃”了一聲,身形一頓,又待槍攻,驀然覺得自己身上有些紙片似的事物落了下來。
他定睛一看,執鉤鐮刀的右手尾、中、拇三指的指甲,均被削去,與指頭乎齊,不傷指膚。
他一面看一面搶攻,攻到一半,忽然想通了,就攻不下去了。
可是冷血還是沒有闖得出去。
因為還有耶律銀衝。
——象一座鐵山般的耶律銀衝。
稱之為“鐵山”一般,不僅指他的身材,其實,在冷血心目中,耶律銀衝亦有如同鐵山的分量。
——“五入幫”中,他最尊重的就是這個人。
他不想對他出手。他唯有停了下來。
耶律銀衝審察著他匆急的樣子,道:“你急著要走?”
冷血道:‘是。”
耶律銀衝道:“可是你欠下的,總要償還的。”
冷血道:“如果是我欠下的,我是會償還的。”
職律銀衝一向穩如泰山。
而且不動如山。
——看他的樣子,就算有十頭野牛一齊去撞他,也未必能使他動上一動。 可是他現在卻現出了一種十分奇特的神色。
他的眼神定定的望著冷血背後,象另外一個冷血出現在冷血身後一般。 他的眼神差點令冷血回望。
但冷血不敢回頭。
——如果回首,要是耶律銀衝向他發動攻襲,他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雖然,他知道這象一座“鐵饅頭”般的人,不是這種人。
他信得過。
——可是這畢竟是作戰的時候!
他只能望著耶律銀衝,發現滿天的星子,都在耶律銀衝厚重的身組之後,閃亮、閃爍、閃動。
冷血忽然覺得凝重。
凝重得幾乎以一種本來用來微笑的肌肉來表達心中的恐懼。
他的神情也使耶律銀衝幾乎要回望。
但他也沒有回頭。
他只向冷血金鐵交鳴般的說:“假如你真的趕著要走,你就走吧;反正,只要你還活著,天涯海角,我們都會向你討回個公道的。”
冷血點了點頭,也凝重的說:“好,我走,你們,也夠忙的了,一切,都要小心才好。”
他若有所指。
待他要舉步時,耶律銀衝忽然問了一句:“‘四大凶徒’,你跟誰結了怨?” 冷血不明所指:“四大凶徒?”
耶律銀衝道:“唐仇、屠晚、趙好、燕趙。”
冷血仍是不明白:“他們?關我什麼事?”
“沒事就好。”耶律銀衝語重心長的道:“也許,你只要記住:‘唐仇的毒、屠晚的椎,趙好的心,燕起的歌舞’就好。”
阿里、二轉子、儂指乙又要包圍冷血,耶律銀衝舉手示意:讓他去吧。 他看冷血的眼色,很有一種“後會無期”的意味。
冷血不懂。
他也來不及去懂。
他只懂一件事:小刀可能有險,他要趕回去。
他一抱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