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藍白色的光,宛如利劍一一擊落那些勁弩。
或許……就讓她這樣跑出去也好吧?畢竟少主命令過了不許再收留這個帶著皇天的少女,而她或許也有力量保護自己。她能逃掉也未必。
自己曾發誓為鮫人迴歸碧落海的那一天而獻出一切、那麼自己的性命也該為復國軍獻出,如果就這樣在這次追逐皇天引發的風波里終結、那豈不是違反了當年的誓言?
炎汐終於轉過頭,決定不再管這個帶著皇天的女孩兒。
“皇天!”看到了跳出來的少女,風隼上的人齊齊驚呼,看到了底下藍白色的光芒。
“小心,不要靠的太近!不要象上次那樣被擊中!皇天的力量有‘界限’,注意離開五十丈!兩架為一組、封鎖各方,輪換著用最強的‘踏踏弩’聯排發射!”風隼上,副將鐵川代替缺陣的雲煥少將,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是!”風隼上的戰士領命,按吩咐各自散開,立刻從容不迫地織起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箭網,將那個少女網在裡面。
從半空看去,那一排排密集的勁弩如同狂風般一波波呼嘯而落,凌空射向那名竟然意圖以個人血肉之軀、攔下風隼的少女。
沒料到一下子受到的攻擊增加了十倍,那笙胡亂地揮著手,然而沒有接受過任何武學技擊訓練的她、只會毫無章法地隨手格擋,哪裡能顧應得過全身上下的空門。
猛然間,一枝響箭呼嘯而來,穿透她的肩膀。
那笙因為疼痛而脫口叫,身子被強勁的力道帶著往前一傾,那個剎間,更多的勁弩射向她的周身。
炎汐本來在一邊看著,剎那間深碧色的眼睛陡然收縮:片刻前汀那樣悲慘的死去的情形,彷彿在眼前回閃。
那笙……那笙也要被這樣射殺麼?
“該死的,快給我回來!”這一刻來不及想什麼國仇家恨,炎汐猛然掠出,一把將她拉倒,兩個人一起跌倒在厚厚的屍體背後。噗噗的、箭擦著他們射下,在屍體上發出肉質的鈍音。那笙被拉得踉蹌,跌在他身上,炎汐感覺背後重重撞上石板路面,那幾處傷口再度撕裂般地痛了起來,讓整個背部和右手都有些抽搐。
終究……終究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著。
“如果不想連累我一起送命,就給我安分點!”跌落的剎那,他厲聲吩咐,知道這句話對那個女孩子是應該有約束力的。
果然,重重跌落在他身上後,那笙眨了眨眼睛,不說話了。她知道炎汐這句話一出、便是應承了要照顧自己周全——只是忽然間覺得有點奇怪,蘇摩那傢伙不是說過、不許他們鮫人管自己的事麼?
“呃?”她抬頭看著炎汐,忽然間將頭湊到他耳邊,輕輕道,“你是個好人。”
此時地面上已經一片死寂,天空中的風隼已經發覺了兩人的蹤跡,排列成隊、依次掠低——在掠到最低點的剎那,風隼的腹部齊齊開啟,一道銀索激射而出,釘入地面,一隊隊身穿銀黑兩色軍裝的滄流帝國戰士手握長劍、腳踏飛索,從風隼上迅速降落地面,開始圍合作戰。
那笙跌在炎汐懷裡,看到那樣的聲勢,嚇得動都不敢動,屏住了呼吸——雖然剛才口口聲聲喊著不怕死,此刻感覺到了鐵一般的壓力,少女的身子還是不自禁地微微顫抖。
從八架風隼上下來了大約五十名戰士,顯然是訓練有素,一落地立刻分成兩路散開,一路落在前街,一路落在後街,宛如雙翼緩緩合攏,將方才出現活人的街區圍合。街上屍體堆積如山,所以他們推進得並不快,然而每走一步,便要確認周圍路上和房舍中是否還有人存活,一旦發現尚自未死的人,沒有時間確認、便一律殺死。
屍體堆中零落的有慘呼聲傳出,這樣滅絕性的地毯式樣搜查裡、彷彿感到了生存的絕望,忽然間就有幾個受傷未死的人跳了出來,用盡全力拔腿奔逃。
天空上十架風隼在盤旋,在副將鐵川的指揮下錯落有致地依次下擊,監視著地面上一舉一動。那些原先躲在屍體堆裡裝死以求能逃脫這場屠殺的人剛一躍起,風隼上的勁弩就如同暴雨般落下,射穿奔逃的傷者。
傷者很快陸續被射殺,宛如稻草人般倒下。然而其中一個光頭男子居然身手頗為矯健,反手拔劍、一連格開了幾支勁弩,另一隻手抱著什麼東西,飛快地在屍體中奔逃。
然而天上風隼盯準了他,地上的戰士也向他包圍過來,那個人滿臉血汗,奔逃的氣喘吁吁,面目都扭曲了,右手揮著劍狂舞亂闢,奇怪的是左手卻抱著一個酒罈死死不放。不可以、不可以放……那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