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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蘇摩只覺手中一空,眉間的怒氣更深,想也不想,回手就是一擊。

“叮”,一聲劇響後來人踉蹌著落到地上,光劍幾乎震得脫手而去,然而卻是絲毫不敢怠慢、搶身攔在傀儡師和那笙之間,一把將少女拉到了身後,橫劍護住。

純白色的女子冷然凝視著面前黑衣的蘇摩,眼裡帶著不退讓半步的狠氣。

“就算不答應方才提出的建議、也不必急著殺那笙吧?”白瓔護著那笙,感覺這個死裡逃生的女孩正在全身哆嗦著用力呼吸,眼裡不自禁地湧出了怒意,狠狠盯著面前的人,“你恨不得我們空桑人死光也就罷了,幹嗎連中州人都不放過?你瘋了麼!”

真嵐忽地苦笑:原來白瓔那傢伙、自以為是地跑去先和鮫人少主進行了那樣的交涉。

“我若是瘋了,豈不讓你們如願。”片刻的沉默,蘇摩猛然冷笑起來,“你們不是都恨不得我瘋麼?你們這些空桑人!害了那麼多鮫人,還不放過炎汐!”

“少主,少主!”看到這樣反常的語氣,如意夫人終於不安起來,上去拉住他,低聲勸阻,“別這樣……這不能怪那笙姑娘,炎汐的命中註定如此吧。你若是殺了那笙姑娘,左權使他醒來……”

“咳咳,咳咳。”在這一番有些莫名其妙的對話裡,眾人沉默下去,只聽得那笙捂著咽喉不停咳嗽,白瓔微微緊張地拉著她,抬手摸著她的脖子,摸了一手的血——方才蘇摩那樣的一勒,已經勒斷了少女的血脈。

那笙咳嗽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最後終於掙出話來:“又不是、又不是我要害炎汐!……你、你好不講理,咳咳!我喜歡炎汐,有什麼、有什麼不可以?”

她拼命地咳嗽,捂著脖子上湧出的血。

然而,那樣大膽的表白,卻讓所有人都沉默下去。

“不會有好結果。”蘇摩漠然說了一句,“他是鮫人,而你是皇天的持有者。”

“那、那有什麼相干!”那笙不服,然而脖子上的血急速湧出,帶走她的力氣,“戴皇天也好、后土也好,和我喜歡炎汐有什麼相干!咳咳……我就是喜歡鮫人……你好不講理。真討厭……炎汐要叫你這樣的人少主。”

蘇摩眉頭驀然一蹙,怒意凝聚,手指再度握緊。

“別說話。”然而白瓔卻是搶先一步擋在那笙面前,抬起手絞了一片衣襟,為她包紮頸上的傷口——然而動脈破了,靠著綁帶哪裡能止得住。

“太子妃姐姐,他好不講道理……”然而那笙依舊不服氣,微弱地分辯,“你說說…你說說,為什麼……戴著皇天就不可以……鮫人…不可以。”

白瓔抱著她坐下,急速用手指壓住她血脈,開始念動咒術、用幻力凝結她的傷口。

然而儘管這樣、倔強的少女卻仍不肯收聲,一直喃喃:“有什麼…不可以?……汀、汀喜歡西京大叔……慕容有鮫人媽媽和中州的爸爸……為什麼不可以?是不是嫌我沒有鮫人好看?好沒道理……對了,你、你也不是和他……”

“收聲。”白瓔冗長的咒語被她打亂,一彈指、讓倔強的少女沉沉睡去。蘇摩在一邊看著昏迷過去的那笙,彷彿瞬間神色有些恍惚,居然沒有再度出手。

可這樣的話,卻讓房內的人相顧失色。

赤王紅鳶彷彿想起了什麼、不自禁地微微點頭,有感慨的表情。慕容修一直神色緊張地看著那邊瞬息萬變的情況,卻無插手之力,此時才舒了口氣。而西京不自禁地看向一角死去的汀,肩膀一震,正在發呆的真嵐幾乎跌了下去,斷手連忙伸出,抓住掉落的頭,扶正。然而空桑皇太子的眼裡、也有詫異的神色。

——皇天挑中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女孩……能力低微、卻有著一雙不帶任何塵垢的眼睛。

或許這就是那只有靈性的戒指作出選擇的原因。

這個沉積了千年汙垢的雲荒,需要這樣一雙來自外族、一視同仁的眼睛,來重新審視和分配新一輪的格局變更。

“這孩子眼裡、沒有鮫人和人的區分。”白瓔止住那笙頸中的血,抬起頭看了蘇摩一眼,淡然,“莫要嚇著她——看來她是真的喜歡你們復國軍的左權使。”

“……”蘇摩忽然沉默,沒有回答,他肩上的偶人躍躍欲動,卻被他煩躁地一手扯開。

他探著炎汐的體溫,知道這樣驟然的發熱、無疑是因為體內機能的劇烈演變引起,將因人而異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有的需要兩三個月、有些卻需要一年——很多鮫人一生中都有這樣的一次經歷,然後身體內部不受控制地慢慢變化,從無性別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