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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學本事打贏他們。”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您是劍聖。”雲煥想起那一日的情形,眉間就有了笑意——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有人拉起他問他想不想學本事,當然是脫口就答應了。

“可我已經知道你是冰族。”慕湮微笑著,眼神卻是凌厲,“那時霍圖部的長老回來拜訪我,葉賽爾他們卻不知情。我看到他們闖入古墓,卻不知道為什麼霍圖部的孩子會和一個冰夷孩子一起玩——我一直不放心。如果你有什麼舉動要對霍圖部不利,我便會出手。”

“師傅?”雲煥心裡一驚,脫口。

“可我發現冰夷裡也有好孩子……其實葉賽爾他們和你雖然打架,卻是慢慢成了好朋友吧?”慕湮笑了起來,宛如一個看護著一群孩子的溫柔母親,“剛開始不過是想隨便教你一些,好讓你不被那個丫頭欺負得那麼慘——沒料到只教了兩天,就驚覺你對劍技的天份非常高,遠遠超出我的預料……”

女劍聖嘆了口氣,看著一邊的弟子,招招手讓他過來。

雲煥聽從地回過身,在師傅榻前坐下。慕湮看著已經是高大青年的弟子,眼色卻是複雜的,抬手輕輕為他拂去領口上的風沙,金色的砂粒簌簌從軍裝上落下,拂過胸口上滄流帝國的銀色的飛鷹記號。

“煥兒,我收你入門,並不是隨隨便便決定的。”慕湮的眼睛裡有某種讚許的光,忽然握緊了弟子的手,輕輕捲起衣袖——那裡,軍人古銅色的手腕上、赫然有兩道深深的陳舊傷痕,似乎是多年前受到殘酷的虐待留下的痕跡。

雲煥猛然一驚,下意識地想將手收回。

“看看這些——被砂之國的牧民那樣對待過,卻依然肯和葉賽爾做朋友,而不是一句話告發去讓他們滅門。”慕湮臉上浮起讚許的神色,拍了拍弟子的手,抬眼看著他,“煥兒,其實一開始我以為你是要害那些孩子的。因為你曾在牧民部落裡得到過那樣殘酷的虐待。”

“師傅!”雲煥臉色大變,猛地站起、倒退了三步,定定看著空桑的女劍聖,“您……您記得?您記得我?您原來、原來早就認出我了麼?”

“當然記得。”慕湮微笑起來了,看著眼前已經長成英俊青年的弟子,眼睛卻是悲憫而憐惜的,“地窖裡面那唯一活著的冰族孩子。”

“師傅……”再也無法壓住內心劇烈翻湧的急流,雲煥握緊了手,將頭抵在榻邊,斷續不成聲的哽咽,“師傅。”

十五年前曾經驚動帝都的事件,如今大約已經沒有人記得。

繼滄流歷四十年、霍圖部叛亂後,滄流歷七十四年,砂之國再次發生了小規模的牧民暴動。曼爾哥部落有些牧民衝入了空際城,虜走十八位滄流帝國的冰族居民,轉入了沙漠和鎮野軍團對抗,並試圖以人質要挾帝都改變一些政令。然而帝都伽藍髮出了命令,鎮野軍團放棄了那些人質、對曼爾哥部落反叛的牧民進行了全力追殺,深入大漠兩千裡。三個月後,叛軍的最後一個據點被消滅。

這場小規模的叛亂,早已湮沒在滄流帝國的歷史裡。還有誰會記得牧民暴動的時候掠走的冰族人質裡,只有一個孩子活了下來?

只有空桑女劍聖還記得開啟那個地窖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一個不成人形的孩子正發狂般將頭用力撞向石壁。看到有人來,立刻拼命掙扎著爬過來,穿過那些已經在腐爛的族人屍體。雙手被鐵鐐反銬在背後,流著發臭的膿液,露出雪白的牙齒、拼命咬著她從懷裡找出來遞過去的桃子,如同一隻餓瘋了的小獸。

抱起那個八九歲孩子的時候,她震驚於他只有藍狐那麼輕。

顯然鎮野軍團已經放棄瞭解救冰族人質的希望,而被追殺的叛軍也遺棄了這些無用的棋子,將那十幾個冰族平民反鎖在沙漠的一個地窖裡。她無意發現的時候,大約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裡面的屍體都已經腐爛。

她只帶出了唯一一個活著的孩子。而那個孩子畏光,怕人走近,經常蜷縮在牆角,習慣用牙齒叼東西,從周圍人那裡搶奪一切能找到的食物。顯然是雙手長期被綁在背後,才形成了獸類的習慣動作——那些暴動的牧民大約將所有怒氣都發洩在這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冰族平民身上,用過極其殘忍的手段折磨孩子的身體和心靈,先是把他餓了很久,然後對其拷問和毒打。

她甚至無法問出一點頭緒來——因為那個孩子已經失語,只會說很少幾個詞語:姐姐,父親,空寂城。那時候她並不知道孩子的父親已經在這次叛亂中被暴民殺死了,而孩子的姐姐早在一年前被送入帝都參加五年一度的聖女大會,幸運當選、再也不能回到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