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望了一眼劍尖,上面尤自貫穿著那個不瞑目的頭顱。
西京的神色有些尷尬,訥訥道:“這個……是白麟。”
“白麟?”真嵐臉色微微一變——他自然也記得那個差點成為他王妃的少女,白瓔的妹妹,“怎麼會變得這樣?”
“說來話長……”西京抓著腦袋,覺得解釋起來實在費力,只能長話短說,“反正,是白麟化身成邪靈襲擊蘇摩,然後被蘇摩斬殺了。”
“哦……”真嵐微微點了點頭,望著劍上那和白瓔酷似的臉。
“如果白瓔知道了,一定會傷心。”他嘆了口氣,劍尖一震,將那個頭顱咕嘟一聲從劍上甩了出去,轉過身,低聲,“幸好,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他將長劍收起,轉身沿著甬道默然地飄遠。
“什麼?”西京怔了一下,忽然驚覺過來,追了上去,“你說什麼?白瓔怎麼了?”
他狂吼著追了上去,扔下那笙在空蕩蕩的寢陵。
皇天宛轉流動著美麗的光,映照出石壁上寶石鑲嵌的星圖,流光溢彩。她站在這個輝煌的星空下,有些茫然地望著那兩具金棺,終於走過去,撿起了那一面裂成兩半的銅鏡——上面是蝌蚪一樣的空桑文字,和臭手給她的《術法初探》上類似。
然而她看了半天,才勉強看懂了上面銘文的大概意思:
“我的最後一個血裔,真嵐:當你的臉出現在我墓裡的時候,生與死重疊,終點與起點重疊。一切終歸湮滅,如映象倒影。”
那笙茫茫然地將這一段銘文看了幾遍,心裡陡然也有一種莫名的荒涼。
她側過頭去,望著另一邊白薇皇后的金棺,裡面的白色薔薇在靈柩開啟的一瞬間已經枯萎了,只餘清香浮動。穿越了千年,那一朵花傳來,宛如夢幻。
來自中州的少女站在雲荒兩位最偉大帝后的靈柩中間,手握著碎裂的銅鏡,忽然間淚水就無聲無息地墜落下來。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就那麼難受啊。”她詫異的擦著眼淚,用力將金棺挪動著重新蓋上,喃喃往外走去。
前傳:神之右手
·黑瞳
·刺客
·帝王淚
·瀆神者
·血腥前夜
·冰封祭壇
·暗黑破壞神
·永垂不朽的詩篇
-黑瞳-
這是個空白一片的庭院。
純白的房子,純白的地面,純白的擺設,甚至白色的假山,白色的樹木,白色的噴泉。
一切都是雪白的——那樣沒有顏色的顏色幾乎讓空間都不存在。這個深宮重門背後的庭院中沒有東南西北,甚至沒有天和地,六合宇宙在這裡只是一張平展的白紙。水晶沙漏放在棋盤邊上,然而裡面計時用的白沙、似乎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所控制,無法流瀉一絲一毫。
在這個奇異的空間裡,彷彿連時間都凝固了。
如果不是耳邊傳來的細細的簫聲,他幾乎無法肯定自己是否坐在一個真實的地方。空茫中,唯有那首《墟》是真實的,從庭院外的某處傳入,切割著他的耳膜和心肺。他坐在棋盤前,看著那一枚枚棋子從空白的棋盤上“生長”出來,密密麻麻地填滿棋盤,相互糾纏和攻擊,陡然間便有些恍惚:在這裡已經多久了?十年?二十年?
每日每日,總是在這個幾乎沒有時空的地方,陪著對方下一盤永遠都不可能贏的棋。
“嗒”,輕輕一聲響,纖小的手指伸了出來,敲擊在白玉的棋盤上。手指敲擊的方格上,陡然間便幻化出一枚虛幻的棋子,直逼他的王座,讓他的主棋無處可逃。
“又輸了啊,”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聲音在空蕩蕩的庭院裡激起回聲,他站起身來,恭謹地欠身,“神,今天可以到此為止了吧?”
“嗒”,沒有回答,纖小的手再度敲在白玉棋盤上——所有虛幻的棋子在一瞬間消失,然後在棋盤最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新的白色棋子。
他剛剛彎下了腰,將白色的毯子覆蓋在對方身上,看到那樣的舉動,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攬衣重新坐到了棋盤前。鐵甲在白色大理石雕的高背椅上磕碰出尖銳的聲音。庭院外不知某處的地方,那首洞簫吹的《墟》還在縹緲地傳來,那樣的曲聲,讓他再一次心神不定。
碧靈……碧靈。已經那麼久了,你還在重門之外吹著這首曲子麼?
“嗒”,小小的手指再度重重敲在棋盤邊緣,是在提醒他注意集中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