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零落的下,然而已經無法落到地上——那一劍平平展開,劍氣瀰漫在雨裡,居然激起了半空雨點紛紛反跳。因為速度極快、劍尖幻化開來,那如扇面般展開的光的弧面裡、居然出現了六個劍影!
“貨真價實的‘六分光’啊……”如影隨形跟來的人脫口喃喃,語氣裡有驚喜的意味,“果然是劍聖門下的弟子麼?”
說話之間,他的身影忽然彷彿被劍切開了,左右兩半刷然分裂,身形一化為二、錚然拔劍,叮叮叮六聲急促的脆響。女子只覺手腕連續震動,在剎那間、自己刺出那一劍居然被攔截住了六次!連續不間斷的力道傳來,她手中的劍幾乎脫手而出。
再也不敢大意,她終於立住了身,收劍遲疑。
——對方的身法……怎麼、怎麼如此象本門的“化影”?來人是誰?又是曹太師派來的刺客麼?居然能接下她那一劍“分光”,而且能直接說破她的師承來歷!
“這樣好的身手,居然做了太師府走狗?”女子微微冷笑,啪的將劍一橫,“見過了‘分光’,今夜你別想活著離開!”
“果然是劍聖雲隱的‘分光’?”黑衣來客眼睛亮了起來,從風帽下抬起頭來看著對方,顯然頗為激動,“你就是五年前忽然消失的、劍聖的女弟子慕湮?——難怪那群殺手幾年來個個有去無回,原來夏御使請來了這樣一個護衛在身邊……”
“我不是御使請來的護衛。”驀然,那個女子預設了對於自己姓名師承的猜測,卻開口截斷了他的話,否定了他的另一個猜測,“他甚至不知道有刺客。”
“你是一個‘影守’?”黑衣來客吃了一驚,脫口問——所謂“影守”,如其名便是受保護人身邊“影子”般的守護者,一般是受第三方託付而來,受保護者自身並不會察覺。影守比一般的保鏢要求更加嚴苛,需要消弭自己的存在感,讓對方完全不發覺,而一旦身份被發現,那麼他們的任務夜便不能繼續下去。
“呀呀,讓劍聖雲隱的弟子當影守,僱主面子可不小啊。一定是藩王一類的人吧?”黑衣來客抹了抹眉毛上的雨水,忍不住笑了起來,“夏御使果然娶了個金龜女。青王的侄女一過門,五年來他不但仕途青雲直上,連影守都請了這樣的高手……”
“沒有人僱我。”驀然,慕湮再度截斷了他的話,不耐煩起來,轉動手腕、劍指對方,“拔劍,少費話。太師門下的走狗!”
“我不是太師府上來的。怎麼,還沒認出我‘化影’的身法麼?”這一次,輪到來人打斷她的話。黑衣人微微苦笑,拔出自己的佩劍來,轉過手腕讓她藉著微弱的光、看清銀白色劍柄上刻著的“淵”字,點頭招呼:“那麼,你總該認得這把劍吧?”
慕湮忽然一震,盯著來人手裡那把劍看了半晌,說不出話來:“你、你是……”
“還是第一次見面,小師妹。”來人抬起手,將頭上溼淋淋的風帽往後掠去,露出一張風霜清奇的臉,微微點頭,“我是劍聖雲隱的大弟子尊淵,你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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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內,長談許久的兩人終於開了門出來。
夏語冰送青王到了側門,那裡有一臺軟轎靜靜侯在那裡,一名青衣男子站在廊下等待,神色沉靜,眼神凌厲,顯然是個武學高手。
“現下到了緊要關頭,可要小心行事。”便衣小帽的青王顯然也是私下偷偷過來看年輕御使,臨上轎轉過身拍了拍夏語冰的肩膀,低聲,“朝堂上的事就交給你了——這邊,我們很快就能從北方迎真嵐皇子回帝都,若太子冊立,曹訓行那老傢伙遲早完蛋。”
“是。”聽到這樣的話,夏御使一向沉靜不起波瀾的眼裡也有忍不住的激動,“只要能扳倒太師,還天下一個清靜乾坤,在下死不足惜!”
“什麼話!”青王嗤笑了一聲,彷彿對於年輕御使這樣的激憤感到有些可笑,摸著鬍子,拍了拍侄女婿的肩膀,調侃,“你死了,我侄女可要守空房了——等你扳倒了那巨蠹,到時候夫榮妻貴,才不枉當年青璃不顧反對、下嫁你一介白丁的眼光和勇氣。”
“是。”年輕御使的臉色微微一變,只是低下頭回應。
“還有,方才本王所說的那件事還請賢侄多多考慮,有時候做事不能太刻板。”青王坐入了軟轎,吩咐。轎伕抬起了轎子,隨行的青衣侍衛跟著轉身,片刻不離。
“這個……,多謝王爺提點,在下會酌情考慮。”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表情閃過,夏御使應承下來,然而臉色已經微微有些蒼白。
“賢侄果然是個聰明人,不枉本王這麼多年看重你。”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