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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就是為了最終這一刻與他的交鋒。

雲煥……雲煥。你可曾還記得當年寒微之時,鐵城裡那一戶赤貧鍛工?

你離開貧賤之地,踏入禁城、皇城,一重重地穿越那些森嚴高聳的圍牆,去到了帝國最核心的門閥世家裡——穿越了有些人幾生幾世都無法逾越的界限和藩籬,一路上勇往直前、披荊斬棘,卻始終不曾回頭。但,你是真的把昔年一筆勾銷了麼?

那個堅定而純粹的少年走進了高高的皇城陰影裡,進去後就不曾再出來。那麼……就輪到他、來到這個等級森嚴的皇城腳下,親自來問這個今日的少將一句深埋了許久的話:

“那些你許下的承諾、答應過要做到的事情……都忘記了嗎?”

冶陵低下頭去,手指穩定而迅速地將帶子纏繞在一起、打了個結,緩緩直起了身子。十六歲少年的眼睛裡閃耀著一種璀璨的亮光,堅定純粹,竟銳利得如同剛發硎的利劍!

“不錯的眼神。”忽然間,耳邊有人擊節讚歎。

是誰?冶陵驟然一驚,儘管還在自己的房裡、卻依然一手握刀霍然站起。

“承訓,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殺氣很足啊……”一個身穿黑色銀邊衫子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居然進了他的房間,靠在門上斜覷著他,笑著對門外的校尉點頭,“氣勢上就不遜於人了。放心好了,我看他就算輸了,也不會被雲煥折騰的很殘的。雲煥那傢伙,反而對這種對手頗為手下留情。”

雲煥?聽到這個名字,房內的少年臉色唰的蒼白,握緊了軍刀。

和承訓校尉一起來的這個年輕將官是誰?這般帶著不經意懶洋洋的溫和笑容,雍容貴氣,和雲煥的冷漠堅定截然相反。

“飛廉,你真的覺得沒問題?……”承訓校尉在門外擔心的看著臉色發白的冶陵,終究不放心,“你看這個孩子緊張得手都在發抖。”

是飛廉少將?那個在軍中和雲煥並稱“雙璧”的年輕貴族將軍麼?冶陵霍然一驚。

然而,就在這個剎那、他感覺黑暗壓頂而來!沒有殺氣、但是那種壓迫力如波浪般洶湧撲來,幾欲將他推得踉蹌出去。根本來不及想,冶陵甚至來不及拔出手中已經握緊了的軍刀,就這樣連著刀鞘平舉上去,用力格擋開來,同時左手閃電般探入中路空門,中食二指並如刀、直刺對方心臟——那是以前搏擊課上校尉講授過的一招“撥”。

那一剎那,完全是憑著直覺作出本能的反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擋得住。

然而右手的軍刀果然格擋住了,一鼓大力湧來、讓他的手肘霍然下沉。然而冶陵來不及鬆一口氣,陡然覺得左手兩指一痛,彷彿筋脈被人剔開一般、他只覺得半手痠麻。

被截住了!

然而劇痛的剎那、他卻不退反進,整隻手如擊破錐一般、狠狠斬殺向對方胸前六處大穴!同時右手一抖,刀鞘在瞬間飛脫出來,準確地打向對手的面門。冶陵手裡寒光閃現,一刀便向對方截向自己左路的右手削了過去,長不過尺的精鐵軍刀帶出冷厲的青光,隱約間有某種攝人的殺氣!第九式“破”連著“飛”,以及隨之而來的殺招“斷”!

糟了——在那一刀發出之後,少年在心裡忽然驚呼了一句。

這是必殺的一手,就算他順利脫出困境、可能免不了會傷到對手。

如果正式的下場比試還未開始、就傷了門閥出身的飛廉少將的話……那麼……

然而,冶陵來不及想到下面,就覺得左手猛然一震劇痛——三年的講武堂生活、讓他對痛苦有了極其驚人的忍耐力。然而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卻彷彿震碎了他的骨頭、沿著筋脈從指尖、小臂、肩膀直達胸臆,震得他在剎那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就在那一眨眼的失力中,少年眼角驟然看到了對手的驟然發動——

飛廉的手終於從袖中探出了,赫然還握著一把摺扇,然而起手卻是劍招。貴族少將的眼底有冷芒浮動,完全不同於平日的富貴散淡。

只是一個剎那。摺扇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疾刺而來,輕輕敲擊在他右手的手腕上,力道、準頭、速度拿捏得分毫不差。簡直是迅捷而至的天外飛仙般的一式!

冶陵發出的那一式“斷”,剛至中途就失去了原先凌厲的殺氣,錚然落地。

飛廉少將居然在五招之內就擊落了自己的兵刃?冶陵在軍刀失手落地的剎那,有點絕望地想。那是什麼樣的一式?那樣驚人,宛如神來之筆。從來沒有見過……從來沒有在講武堂的任何講授中看到過這一式!

左右兩手發出的攻擊,就這樣全部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