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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部分

誓、焚表結拜弟兄”這一最適合於秘密鬥爭需要的聚眾結社方式,也就因此而被賦予了濃厚的反清復明政治色彩而逐漸發展起來。

與此同時,清政府在鎮壓人民革命鬥爭過程中也終於發現在歃血盟誓、焚表結拜弟兄的案件中隱藏著反清復明的秘密結社。於是,康熙十年(1671年)題定的《大清律例》就將八年尚作為“雜犯”的“歃血盟誓、焚表結拜弟兄”的事件,改為按“謀叛”未行律處理。“煤叛”,在《大清律》中屬於“十惡不赦之罪”。僅次於“謀反大逆”,而排列第二。儘管“雜犯”的刑罰也很殘酷,同樣有死罪,但在性質上和“謀叛”是有根本區別的。因此,康熙十年(1671年)清朝刑律的這一重大變化具有特殊意義。它表明,康熙十年(1671年)前夕,以反清復明為目的的歃血結盟活動有了迅速發展,清政府也已經多次查獲了這類案件,從而引起它對此種秘密結社活動的嚴重注意和關切,並企圖藉助法律的威力和暴力手段來消滅其存在。由此可知,以反清復明為宗旨、以歃血訂盟、焚表結拜弟兄為結會基本形式的秘密組織天地會的正式成立,當在距離康熙十年(1671年)之後不久。

三從清檔論天地會源遠流長

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十一月臺灣林爽文起義,是天地會歷史上一次空前規模的武裝反清鬥爭。清政府先後動員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才把這歡聲勢浩大的起義鎮壓下去。“若論經歲軍資費,千兩黃金一兩骨'59'。”趙翼的這兩句詩就充分反映了清政府當時所花費的驚人財力。清政府為了把天地會一網打盡,“務絕根株”,在武裝鎮壓林爽文起義的同時和以後,又煞費苦心地對天地會的源流進行了追查。乾隆末年以來,清政府在南方各省又特別加強了對天地會的偵破。這樣,清朝官方就留下了一大批記載天地會起源及其活動的檔案。蔡少卿、秦寶琦等同志正是利用了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所儲存的有關檔案而提出天地會起源於乾隆二十六年(1761年)。臺灣學者戴玄之、日本學者佐佐木正哉的“乾隆三十二年說”的主要根據,也是清廷上諭、封疆大吏奏摺和天地會成員的供詞。由於“乾隆說”所依據的材料是清朝官方文書檔案,這就給人們提出了新的問題:天地會是否源遠流長?“康熙說”還靠不靠得住?目前儲存在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和臺北故宮博物院的有關天地會原始檔案是否都證明天地會起源於乾隆年間?為了弄清問題的真相,幾年來,筆者也去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查閱了天地會和其他民間秘密結社的有關檔案。我所得出的結論剛剛和“乾隆說”相反。

現存清檔中涉及天地會起源時間的材料,最早當數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正月二十一日兩廣總督孫士毅奏摺。孫士毅奏稱,廣東饒平縣地方官拿獲許阿協、賴阿恩、林阿俊、塗阿番等四名天地去一要犯(供出“木立鬥世知天下,順天行道合和同”等詩句。據許阿協交代:“這木立鬥世,木字係指順治十八年;立字係指康熙六十一年;鬥字係指雍正十三年;世字系因天地會起於乾隆三十二年,故借這世字暗藏”'60'。二月初六日,清高宗根據孫立毅奏摺,立即傳諭閩浙總督李侍堯、兩廣總督孫立毅、福建巡撫徐嗣曾嚴切究辦,並說“天地會名色,起自三十二年”'61'。同年二月初五日,孫士毅再次聲稱:“據供歌訣有木立鬥世字樣,會匪系起於乾隆三十二年。”'62'顯然,孫士毅奏摺和高宗上諭關於天地會起於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的說法,都出自許阿協的交代。

許阿協交代的這首“木立鬥世”詩,是七言四句。他只交代了第三、四句。據同時被捕的賴阿恩補充交代,第一句是“日月車馬三千里”'63',至於第二句,許阿協和賴阿恩等人都沒有透露。大家知道,天地會作為秘密結社組織,它有一套秘密口訣、歌詞作為內部彼此之間的聯絡暗號。天地會成員對其中一些重要的口訣、歌詞都是背得滾瓜爛熟的。許阿協、賴阿恩等人在嚴刑拷打之下,雖然被迫交代出這首詩,可是都稱“第二句忘記了”,這是頗耐人尋味的。顯然,這第二句乃是至關重要的一句。根據天地會內部流傳的《劉伯溫木立鬥世詩》、《又錦囊詩》與《三六底》雲“二八山河在眼前,立心來向帝王邊,世間多少愚拙子,斗轉星移正向前。”“木陽城內兵馬動,木立鬥世六十年,太子十三來結義,反轉山河定太平。”'64'“木立鬥世天下知,順天興明合和'同',扶明絕清登龍位,同心協力討江山。”'65'以及碑亭上所載“木立鬥也清皆絕,萬里和同再復興。”'66'可以斷定,許阿協交代的“木立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