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著路,他的心裡有著一種空蕩蕩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很奇怪。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不知道這種感覺意味著什麼。
遠處一輛馬車疾駛而來。
司空摘花閃身隱入路旁的樹林。
趕車的是一個不足三尺的漢子,凶神惡煞的模樣。
司空摘花注意到他的身旁放著一把刀,一把七尺有餘的長刀。
三尺刀神。
司馬愁。
司空摘花出手。
馬頭在一道黑色的刀光後,應聲落地。
司馬愁長刀迎風劈下。
然後,他就看到了唐方。
四個人拼命地趕著路。
司馬愁板著臉道:“現在是真的沒有馬了。”
司空摘花大聲道:“他奶奶的,上一匹馬還不是你斬成兩截的。”
司馬愁道:“但是我斬一匹,還送了一匹啊。”
司空摘花正待再反駁,忽聽唐方驚叫道:“好大的火!”
火光燒亮了夜空,亮得如同白晝。
整個溫柔鄉被包裹在熊熊的烈火中。
四個人呆住了。
良久,唐方才說了一句:“東樓呢?”
司空摘花狂吼了兩聲:“蕭大!”
唐方冷冷地說道:“為什麼你要一個人走?”
摘花道:“我已經說過,是蕭大逼我走的!”
忽然,他明白了自己心裡那種空蕩蕩的感覺是什麼,因為,他覺得蕭東樓不見
了,他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鳳夕舞靜靜的坐著。
熟睡中的蕭東樓總是那樣的孩子氣。
她看著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良久,她從懷中拿出一個很小的羊脂瓶。
“蕭大哥,這瓶就是‘曲終人散’。”
“喝了它,以前的事情你都可以忘卻。”
“忘了以前,忘了東花,我們不必再站在敵對的立場。”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她扶起蕭東樓,將手裡的酒喂進他的口中。
鳳夕舞站起身來,對著蕭東樓平靜地說道:“你睡吧。醒來一切都會好的。我
要去見老祖宗了。”
庭院深深。
青蔥的林木,幽靜的小樓。
春天。
小樓下有的花將開,有的花已開。
鳳夕舞輕輕的推開門。
一個高瘦的少年站在廳堂裡,看到了鳳夕舞,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姐姐。”
鳳夕舞笑道:“千翔。”
鳳千翔只笑了一下,神色立刻恢復了原先的沉重。
“姐姐,老祖宗在等你。她好像很生氣。”
老祖宗真的很生氣。
氣得已經把準備給鳳夕舞留的她最愛吃的點心減少了。
從十塊減到了九塊。
老祖宗板著臉問道:“鳳兒,你真的把人帶回來了?”
鳳夕舞低著頭:“嗯。”
老祖宗依舊板著臉:“你準備怎麼辦?”
鳳夕舞道:“我已經給他喝了‘曲終人散’。”
老祖宗道:“你究竟想怎麼樣呢?”
鳳夕舞道:“殺之可惜。如果能為我們所用,不是如虎添翼?只要他喪失了記
憶,就可以由我們來告訴他怎麼做……”
老祖宗故意繼續板著臉道:“你三番兩次的放過他,怕是有自己的私心罷?”
鳳夕舞低頭道:“鳳兒不敢。”
老祖宗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龍尾沉思著。
忽然,窗外信鴿飛到。
看完信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奇怪的笑容。
信在蠟燭的火苗中燃盡。
夕陽西下。
鳳夕舞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她的腦海裡還回憶著老祖宗的話。
“鳳兒,我明白你為家族承擔了很多,你也是我最疼愛的長孫女。”
“我寧願相信你做事有分寸。”
“但是如果出了什麼差池,你應該明白我們鳳家的規矩。”
推開門,鳳夕舞看到了等候在那裡的蘭俊嫣。
她笑盈盈地站起身來:“大當家,蕭公子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