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贊那女子慧眼識珠玉,在評點帥哥方面能不受皮相所困,超脫現象看本質,可圈可點,可圈可點。
另一方面也說明,吳大用我縱是美人如花隔雲端,亦天生麗質難自棄,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於是我破啼為笑。
由冰就這麼楞楞地看著我又哭又笑,直到東方將曉。
第5章
熬夜通霄的結果,自然是眼眶多了兩個黑圈。這下不須相思二話,我亦知曉藏拙。
頭巾,面巾,圍巾,把臉面遮個嚴嚴實實。攬鏡自照,自我感覺甚好。師父說了,江湖上奇人不可勝數,多神龍露首不露尾之輩。現下我首尾俱不露,莫測高深,豈非更是高中之高,怪中之怪,奇中之奇?
出名須乘早——適當地保持一定神秘感,亦是闖蕩江湖速成之訣竅。
只有一點令我煩惱。
相思似乎有意南下,而我這裝束呆北方正應景,若處南國想來興許與當地民風相異。
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再怎麼說我的性命捏在他手中,犯不著為這不著原則的事斷送大好未來。
何況,照師兄們的說法,江湖,指的便是大江南北。現我們身處大江北,一路南下,倒也符合我遊歷江湖的初衷。
再說了,大人與小人,在為人處世上自有其截然不同的分水嶺。狗咬了人一口不等於人要反咬蛇一口,他小肚雞腸我大人大量豈同他一般見識?人間萬事,一笑便了。
所以我心情好,笑嘻嘻地跑前跑後張羅——砧板不用扛,菜刀最好多備兩把,用得稱心,吃得舒心。
我的熱情引來相思不動聲色地側目,我敢打賭,他一定在後悔選擇了南下一徑,反覆推敲論證是否於不自覺時落入了我的圈套中。
當然我心情更好。
而由冰的決定無異於錦上添花,把我由微笑服務提升到成天價大笑的幸福層次。
由冰說,反正他師門目前也沒有什麼重要任務著他去辦,而賈公子(我謅的。由冰乃謙謙君子,雖說我告知了他管我們的“救命恩公”叫相思無妨,由冰卻說對恩人直呼名諱有失禮儀,我只好告訴他我們恩公尊姓為賈,客氣的話喚聲“賈公子”,熟絡的話叫聲“賈兄”即可。聽著“賈公子”、“賈公子”滿天飛,我心裡那個爽啊——奇的是相思不反駁。後來我想通了,反正相思本不欲以真姓名示人,真亦或假,於他而言,關礙不大,只要不稱朱道牛,想來他都會認的。)雖是我倆的救命恩人,卻對我下了那種毒藥,令他這做大哥的好生放心不下。故而他打算一直陪著我,一路上好有個照應,他也好開開眼界,見見世面,增進修行。
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我們三人走在大道上,一路上都充當著圍觀的物件、熱鬧的焦點。
難怪嘛,我們三人,一個俊,一個俏,一個雖目前仍處於霧裡看花不得真切的狀態,但就憑那通身氣質,亦絕非池中物!誰能那麼好命天天看到三位氣度非凡、神采各異、不分軒輊、各擅勝場的帥哥?沒有。因此我們途經之處引發騷動簡直是天經地義,理固宜然。
我一路走,一路想,古有風塵三俠流世間,現在我們這樣,算不算新風塵三俠呢?要不要先在《大用江湖筆記》裡記上新風塵三俠出道的時間、地點、經過以及三位大俠的第一手私人材料,以免日後成為江湖神話時遺漏掉若干重要細節,無法還歷史本來面目,對史學家來說,這是不能容忍的低階錯誤。
比如說現在,我們就遇上了一個江湖中的傳奇。
起因很簡單,為了填飽肚子找飯吃。我甘願不顧旅途勞累、不吝一展手腳為了大夥兒的福利寧可虧了我一人地親自下廚操辦了,相思卻說他還要趕路,無意等我那最快也要三個時辰才能端得上桌的飯菜,於是大家齊齊下館子。在我的執意堅持下,我們進了街上據說最大的酒樓。
相思愛清靜,我們直上二樓,沒料想二樓比一樓更嘈雜,人山人海。相思掉頭要走,我眼尖,一眼瞄到人牆前留有空檔的樣兒,攥了相思楞往裡擠——和著相思在一起有個好處,不管多擁擠的地方只要是他想從中過的,都會“篷篷篷篷”不翼而飛幾個人,清出一條道讓我們大搖大擺地走。果然,到了人前發現還挺空的,大約空出了半座酒樓的模樣,我可不客氣,挑了一張乾淨的桌子大馬金刀先坐下了。
這小地方的人好奇怪呀,好象我們所在的那半邊下面埋著雷火彈,除了我和相思坐得穩穩的,就只有臨街的窗旁坐著一位白衣書生,三十大幾的模樣,品貌端正得緊,一副笑傲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