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倒是很有信心。”
“小王爺難道沒有信心麼?”
蘇青瀾先是笑而不語,半晌又道:“最近我常常在想一件事。”
“何事呢?”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殺人而不留半點痕跡?”
“原來小王爺還在追查王爺的死因。”
“刺殺父親的幕後主使如果是蘇青蓮,一定有跡可尋,可我追查這麼久,卻始終一無所獲。”蘇青瀾眸色微黯,“如果主謀不是蘇青蓮,那又會是誰?父親是聖上胞弟,又是一方之主,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想了許久,仍是找不到答案。”
“欲蓋彌彰、顛倒黑白本就是蘇青蓮最擅長的手腕,小王爺不必掛懷於心。”
“也許吧!……事已至此,我只能前行,不能後退。”蘇青瀾勾起唇角勉力一笑,“抱歉,我今晚話太多了。”
“小王爺……”
“夜深了,秦大人也早些休息吧!”
“……好。”
秦覺目送蘇青瀾離開,眼神複雜難解。
趙廣在柱子後面躲了已有時候,此時探出頭來,四處望了望,道:“走了?”
“嗯。”
趙廣長吁了口氣,而後大咧咧的在蘇青瀾原先的位置坐下。
“我說秦大人,你這副憂國憂民的表情可以收起來了吧?”
秦覺卻答非所問:“趙統領,我們是不是不該瞞著小王爺?”
“喂,你在說什麼胡話??”
“若是現在不說,日後小王爺也一定會知道,我怕他到時會接受不了。”
“哈哈。你是不是書看太多,腦子都傻掉了?”趙廣不屑的嗤之以鼻,“那時木已成舟,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可是……”
“哎呀,沒什麼好可是的,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王爺,日後事情成功,受益的還不是他?就算有什麼不滿,也統統可以抵消了。”
秦覺不說話了,沉默的表情看不出明顯的思緒。
“秦大人,你該不會是想背叛相爺吧?”趙廣冷哼一聲,“要知道,王爺生前和相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要是你膽敢……”
“趙統領多慮了,我絕無此意。”
秦覺仰首望天,隱約可見星光微亮,雖然他對趙廣表態了,但他心裡,卻一直響著一個聲音,一個疑問。忽然他又想到蘇青瀾剛才說過的話,便默默在心裡重複道:是啊,事已至此,我只能前行,不能後退了——
第二十四章
是夜。霍丹領兵攻進來時,蘇青瀾醒著,確切來說,這幾日他從不曾安穩睡過,最多,只是靜靜闔眼,意識時而飄忽時而明晰,空氣中窸窣的微響對他而言是一種深刻而細緻的折磨。
外面傳來了兵將殺伐爭鬥的聲音,赤紅的火光映亮了窗稜和屋外的簷角,襯得夜色愈加妖嬴。
前方有趙廣和秦覺坐陣,本應沒什麼好擔心的,蘇青瀾卻依然煩躁不安,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幾乎與此間的勝負無關。
自揚州一別,時過季夏,曾是春衫薄酒意闌珊,今恐平生不得見。
思及此,蘇青瀾驀然感到心口莫名絞痛。前些時候,那人做客寒劍山莊的訊息在皇城不脛而走,自然也傳到了他的耳裡,但彼時雜務纏身,他既沒有心思去確認傳聞真假,也沒有時間,只是想著,等一切事情平靖,再去見那人不遲。可是現在,他卻嚐到了一絲茫然,開始的時候只有一點,後來慢慢醞釀壯大,漸漸變成了一種深深的渴望。
——他渴望再見那人一面,就算只有一面也好。
急促的叩門聲起,旋即門扉被推開,秦覺站在那裡,神色歉疚。
“發生何事?”蘇青瀾強自鎮定的拂袖而起,面上看不出明顯的表情。
“倉庫起火了……”秦覺說著,聲音不覺低了下去,“霍丹打前鋒,李鷹司趁亂喬裝入寺,將士不察,糧庫的地址竟被他探聽了去……”
蘇青瀾深深地吐息納氣,緩慢而有力道:“損失可大?”
“……儲備盡毀,撐不過兩日,若蘇青蓮在第三日讓李鷹司率兵攻進,則我方必敗。”
“除了坐以待斃,沒有別的辦法?”
“除非……”
“說。”
秦覺垂首:“唯今之際,只能向相爺求援……”
“相爺?”蘇青瀾蹙眉,“萬一他也站在蘇青蓮那方,該當如何?”
“不會的,相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