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蒼跡無意將話題挑明,因而只是順水推舟道,“只要你沒事就好。”
“唉,你再這樣多心下去,很快就會變成滿臉皺紋的老頭哦。”蘇青弦微微笑著,忽然又像想起什麼,眼神頓時一亮,“對了蒼跡,君莊主還在府上麼?”
“嗯。”
“‘嗯’就是說還在了?”蘇青弦一時歡喜,起身去拉蒼跡的手,“走吧!君莊主人在哪裡??”
“你很急著見他?”蒼跡的口吻淡淡的,聽不出明顯的起伏。
“當然,上次一別,我與君莊主就不曾再見過面了。”
“人在荷塘,你過去就能見到他了。”
“咦?你不和我一起去麼?”
“我還有事。”蒼跡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晚膳設在湖心小築,一會兒你們先去用膳,不用等我。”
“這……好吧。”蘇青弦頷首表示理解,不疑有他的往後園去了。
也許是因為蓮出淤泥而不染塵,所以君臨愛蓮。
寒劍山莊處處美景,仙氣沛然有之,繁花似錦有之,然論及清靈淡雅,則非荷塘莫屬。長於北方的蓮與南方略有不同,花葉不若其豐盈華碩,卻是娉婷妍麗,別有一番佳人獨立的清透之感。
數日留連,數日花開花謝,但放眼望去,入目依舊是蓮開滿園的勝景,芬芳的香味滲在空氣裡、浸在湖塘中,使人沉醉其間不忍離去。
平素料理荷塘的人是沐惜追。大約每日清晨時分,君臨總能看見那一舟一人,悠悠的穿梭在澄澄的水面上,或擇葉或修枝,瑩白的發連著素色的衣,常有不經意的某個瞬間,恍惚會以為那人必是白蓮所化的妖詭、輕飄飄的遺落人間。
但近來由於山莊雜事纏身之故,沐惜追出現的次數已越來越少,間隔的時日也漸漸從每日變成了兩日、三日……
君臨知道蒼跡很忙,至於他在忙什麼,卻不想過問,也無意點破。
兩人並不像初始那般恨不得時刻粘在一起,如今也唯有在入夜時分,彼此才有安靜共處的空間。儘管如此,君臨仍預感到離別將臨了——情濃依舊在,但傷俗世紛擾,不同的立場將決定不同的人生,繼續下去,對立勢必成為一種必然。
沉浸在憂思中的人沒有發覺有人靠近,直到那人用溫雅的語調喚了一聲“君莊主”,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原來是青弦公子,好久不見。”
瀟灑自若的旋身,落寞的氣息瞬間淡去,站在涼亭裡紙扇慢搖的,轉眼又是世人眼中那個翩翩絕世美公子,顏容脫俗、衣袂飄然。
蘇青弦望著他怔忡半晌,面頰染上淡淡的緋色:“一段時日未見……君莊主的風采更勝以往。”
君臨低咳一聲,不置可否:“青弦公子說笑了,蒼跡人在書房。”
“我知道。”蘇青弦笑得極是可愛,“是蒼跡告訴我你在這裡的。”
“哦?”君臨微微睜大了眼眸,“這麼說青弦公子是來找我的了?”
“嗯。”蘇青弦用力的點頭。
“不知青弦公子找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
“呃……當然可以。”君臨微笑著與他一同在亭中坐下,“燕國府正值多事之秋,青弦公子怎會有空來訪?”
“誒?君莊主此言何意?”
“這……沒什麼。”君臨見他一臉懵懂,自覺失言,當即掩飾一般道,“蒼跡呢?他沒與你一起來?”
蘇青弦微微斂了眸子:“他說還有事忙,就不陪我們了。”
君臨若有所思的笑笑,並不說話。
“真是奇怪,不只是蒼跡,大家也都很忙的樣子,我已經許久不曾在府裡見過大哥和二哥了。”
聽蘇青弦困惑道來,君臨只覺得不可思議——世界上竟真的有神經如此遲鈍之人?這到底是幸與不幸?蒼跡不是笨蛋,但倘若蘇青弦開口,縱使不願,他也必定是會為了他出頭的……明明身邊有這麼好的棋子可以拉攏寒劍山莊,蘇青蓮為何棄之不用、瞞著不說,甚至寧可捨近求遠去找霍丹?其中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想到這裡,君臨倏然感到一陣錐心之痛。
“君莊主,你怎麼了?”蘇青弦看出他的面色異常,頓時憂心不已。
“我沒事。”君臨搖了搖頭,很快就回復了鎮定,“該用膳了,我們走吧。”
“嗯。”蘇青弦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蒼跡自莊外回來時夜色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