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墜落塵埃,君臨泠然四顧,眸色冰冷,“誰要再來?一起上吧!”
北八省眾武衛見主子猝亡,頓時群情憤湧,轉眼間刀光劍影齊襲而來。
莫刀憂心如焚,長鋒舞動,一心一意只想往君臨的方向靠近。
君臨殺紅了眼,瘋狂了心,他辨不清敵友,分不出身上淌的究竟是誰的血,他的心裡有火在燒,以一種足以焚燬理智的灼熱溫度——劍鋒在半空劃出道道血弧,遠望則如飄灑著漫天緋雨,使人觸目而心驚。
眼看著北八省人馬殆盡,朝官兵衛火速搭起弓盾箭陣,一時間只見飛羽流火急竄四射,不少人無辜中箭,競相倒地翻滾不止,悽聲震天。
君臨和莫刀背靠著背,兩個人的刀劍都沾滿了鮮血,兩個人的衣裳都浸透了髒汙,但誰也沒有想過回頭。
——死在這一刻並不可怕,因為它離得太近,反而教人顧不上畏懼了。
驀然,一陣簫聲起,絲絲縷縷、由遠及近,音波擾人,密密匝匝,無孔不入,瞬間撥亂眾人心絃。
手持弓箭的兵衛漸漸不支,紛紛抬手捂住雙耳,更有甚者棄盾而逃,悲鳴不止。
其時風入林間,一人騰劍負手,利刃橫掃萬千,十丈之內寸草不留。
滾滾迷塵之中,官衛護住宦臣,步步退走。
“情況有異,此處危險,請大人先行回宮!”
宦臣冷哼一聲,面色不鬱,終是抵不過眾將哀聲苦求,下命押著方才收縛的俘將先行撤離,卻仍留下半數兵衛圍敵。
空氣中有很重的血腥味,但君臨還是清晰的辨出了一點熟悉的清芬,不同於蓮香,那是一種混著陽光與花木的、極好聞的味道。
……是蒼跡。
塵煙飛揚中彼此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迷濛,君臨白皙的面頰染著血汙,眼眸卻是水亮的。
“走。”
蒼跡堅定的護在他與莫刀面前,烏黑的發如墨色的瀑,出招利落,身姿挺拔。
望著這樣的背影,君臨眼中的淚倏然掉了下來。
他忽地踏前,從背後緊緊擁住了蒼跡。
蒼跡吃驚的回頭,迎來的卻是君臨熱烈的吻。
……在一片血色荒蕪的世界裡,彷彿這就是生命的所有。
“你與莫刀先走,今夜在城隍廟等我——”
待兩人唇舌分開,蒼跡在他耳畔低語。
君臨用力的點頭。
“不可失約。”
“嗯。”
蒼跡狠心把人往後一推,君臨就踉蹌著跌進了莫刀懷裡。
“主人……”
“我們走。”
藉著前方的掩護,君臨與莫刀順利衝出重圍,很快消失在繁茂的密林之間。
兵衛們繞著蒼跡圍戰多時,奈何被詭異的簫聲所擾,竟是久攻不下。
倏爾簫聲沒,煙塵消散,茫茫山巔上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唯一知覺,不過是悽風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