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第二十三話　偏袒

更新時間2012…2…24　21：35：16 字數：3058

神殿。

充滿著聖潔氣息的白色，圍繞著一名紫衣的少年。

流跪在主教的工作間裡，微微低著頭，表情無喜無悲。在他面前，主教坐在桌子後面，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左膀右臂，眼中有著某種莫名的寒冷和失望。

“為什麼德里克的人會知道你的身份？還有，那個郡守呢？”主教的聲音很平靜，但平靜中卻有著別樣的壓迫感。

流沒有說話。

“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主教站了起來，俯視著這個年輕人。

流沉默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布，似乎還包著什麼。小心翼翼地把布放在自己前方的地上，他仍然沉默。

主教盯著他看了很久，嘆息。

“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先生，這一次，流真的讓您失望了。”流低著頭。他的聲音也很平靜，平靜得沒有一絲生氣，就好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在說話一樣，“流，不會為自己的失職辯護。”

主教沒有任何反應，仍舊盯著他。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主教深深嘆了口氣，朝著流伸出了右手，手掌朝上。流將地上那塊包著什麼東西的布遞到了主教手裡。

一組“叉子”，和一小撮灰燼。

“那應該是一份設計圖的灰燼。我在雅蘭仕城北的鐵匠鋪裡發現，本準備趁夜偷出來，沒想到卻已經被燒掉了。”沒等主教問起，他就先說了出來。

“設計圖？什麼樣的設計圖？”

“流憑著記憶畫了一幅，不過可能有很大的出入。”說話間，流又取出了一張羊皮紙，恭敬地遞給了主教。

這個平日一貫氣定神閒的主教大人，在看到這張圖的那一刻，臉色霎時變了變。

“你問出了是誰給他這種設計圖的嗎？”主教將情緒控制得不錯，僅僅瞬間，他的表情就立刻恢復了原樣，不過語氣仍然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流不敵，未能擒住他。”

主教微微點了點頭，又看了手上的羊皮紙一眼，隨後毀掉了它。

“你起來吧。”

流沒有動。

主教也沒有強求。他轉過身，背對著流，又嘆了口氣。

“流，你追隨我多久了？”

“十一年，先生。”

“已經十一年了……”主教向前走了兩步，來到桌前，雙手按在了桌子上。

流沉默以對。

“你是我親自培養的第一個小輩。我把你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人人畏懼和詛咒你，你會怪我嗎？”主教突然問道。

“跟隨先生是流此生最正確的決定，流從沒有後悔過。”

主教緩緩點了點頭。

“知道的人都說希爾維斯特（即維克多）是我的第一得力助手，可在我心裡，卻不是這麼想。你從小就跟在我身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而希爾維斯特，他在十六歲才來追隨我，對我也並非忠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流沉默著點了點頭。

“把神殿的事散佈了出去，這一次，你真的做得太過了。”

流仍然沒有說話。他似乎真的不想為自己辯護上哪怕一句，即使這麼做的後果會是揹負上沉重的罪名死亡。

“我相信這次不全是你的責任。不過，既然你不願意為自己辯護，我也只能罰你。”

流一臉肅然。他緩緩地從短靴一側拔出一柄鋒利的匕首，恭敬地雙手呈上。

“這柄匕首……”主教轉過身，看著面前那數寸金屬的反光。他認識這件武器。在十多年前，這柄匕首曾是他一直隨身攜帶著的。

“這柄匕首，是您送給流的第一件禮物。”少年跪在地上，看著這被自己珍逾生命的武器，目光似乎重新活了過來，語氣中也帶著無與倫比的虔誠，彷彿他跪拜的不是主教，而是一個讓他信仰了一生的神明，“這是流追隨您的開始，所以，也請您用它來結束。”

主教略顯訝異。他知道這個小子的性格很強硬，卻沒想到會強硬到這種地步。這次的任務，或許只是因為他成功的次數太多，任務又很簡單，所以掉以輕心了吧。但即使如此……

“你真的寧死也不願意做點什麼解釋嗎？”

流沉默不語。

“收起你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