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槍互擊。
硬碰。
碰一記,槍頭的火焰都炸飛了一些,槍柄也削短了一些火焰又激飛去了一小截,三招之後,孫疆手上的”槍”只剩下四尺八寸三。
鐵手身上卻起了幾處火頭。
小火。
燃著。
鐵手卻沒去理會那些小小但熾熾的火焰——他已無暇分心。
不得分神。
——大敵當前!
“山君”孫疆,畢竟是“一言堂”裡第一把交椅的第一號領神、第一流人物!
山君手上的槍,火勢已小,手中的“火槍”只剩下五寸餘的一截還沾著小小的藍火。
有幾處火頭伸張吞吐著小小的綠焰,兀自燃燒在鐵手肩、脅、腰、腿的衣服上,火頭甚小,有的只像一隻指甲的火晃漾著,看來毫無傷害,卻不肯滅。
鐵手不及去撲滅那些小火,因為一團“熊熊的烈火”就怒燒在他身前:
“挫骨揚灰,灰飛煙滅”的孫疆正在盯春他,井隨時都會發動下一輪攻襲。
場中只剩下火光獵獵之聲,夾雜著孫疆翁動著兩張葵扇般張舍不已的鼻翼,發出呵呵噪響。
後像那兒開了兩扇非常風霜的風箱。
這時,場中的人聽覺多已恢復。
鐵手和孫疆這兩大高手也陡停了手。
火光映著月光,照在血漸凝固的女體上,鐵手忽然覺得一陣難堪的難過,遂而生起了一種不忍的難堪,這麼多人在看一個剝光了衣服少女的刪體(儘管她己失去了生命),那門是件令人難過的事。
於是他說:”——不如我們先把小紅放下來再說……”
孫疆一聽,兀笑了起來。
震耳欲聾。
這回,人部分的人部用雙手掩住了耳,拿著火把,燈寵不能緩過來手來的,都苦了臉。
山君笑得甚為張狂。
他一笑起來,幾乎整張臉都化成了一箇中間整著一條牛眼一般的大血洞。
只聽他一陣夜梟般的怪笑,一笑嘶聲問:
“……你到現在還想毀滅罪證——!?”
鐵手看著他。
靜靜的。
然後,陡然地,發生了一件事。
他出手。
要注意的是:這是他今晚在“一言堂”裡第一次出手,也是他對“神槍會”的人首次主動出擊。
他出手極快。
“嗖”的一聲,全場的火光為之一晃,大家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他是怎樣出手的?
——他出的是什麼手?
——他如何收手?
大家都只知他出過手,如此而已。
因為他的出手太快太速了,誰也看不見。
他一出手就收手,快得就像全沒曾出過手一樣。
大家除了知道他出過手之外,也肯定知道他出的是左手——因為他右手還握著劍。
他只出手,沒出劍。
他出手迅疾得令人摸不著,但要擊中對方,總也得要移上步。
他的步子可沒出手那麼快。
他一邁步,已欺近山君,出手,收,退,可是孫疆仍在他急退之際,“呼”地擊出了一槍。
這一槍,要是戳向鐵手胸前,鐵手想必能招架。
可是這一槍委實詭異己極。
而且很絕。
它在鐵手身前出槍,啪的一聲,槍尾卻劈在鐵手正在疾退的背上!打個正著!
二、決戰神槍會
蓬的一聲,鐵手硬捱了一記,卻飛身上樹,切斷了縛住小紅屍首的紅綠繩,並褪去了身上的白袍,裹注了她的身子,再舒身落下地來,但已與山君拉遠了距離。孫疆瞪著他做了這件事,又望著他再用手拍滅了身上幾處小火頭,卻始終沒有出手。
兩人只都靜了下來。
沒再動手。
鐵手咀角微笑,卻掛了一絲血漬。
山君手上曾擊中鐵手一記的槍,火焰已全熄。
好一會,大家才又聽到孫疆濃烈的呼吸。
先說話的卻是鐵手:“左,下,複數第五,壞了。”
他口中念念有辭,把小紅的屍身輕放於草叢上,然後他把左手裡的一物遞給山君。
山君沉默,伸手,接過。
——這次神情居然顯得有點溫馴。
不過大家都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是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