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對那二人的醫術無甚信心,又或者是對公冶修的關照心存疑慮,韓若壁眨一眨眼,道:“在下覺得,莊主對在下似乎頗為看重,不知有無特別的緣由?”
公冶修板起臉道:“韓大俠此言差矣,對莊上的所有客人,我都一樣看重的。”
韓若壁咋了咋嘴,道:“話是這麼說。。。。。。不過,恕我直言,莊主若是對所有客人都一樣看重,怕是□乏術吧。”
“能得莊主看重之人,自然該有旁人所沒有的能耐,比如我有醫術。而韓大俠你,想必也大有能耐,何必故作不知?”莫去病冷聲□來道。
他和榮易成的確很得公冶修看重,比如說要離開前,公冶修還一人贈了三十兩銀子給他們做路費,這可不是一般莊客能得到的。
韓若壁苦笑道:“莫大夫說笑了,我現在身受重傷,手無縛雞之力,哪裡有什麼能耐?”
既然已被莫去病揭開了,公冶修訕笑兩聲,道:“不瞞韓大俠,那日初次見面時,雖然你身受重傷,但我一眼就瞧出你絕非尋常江湖人。”頓了頓,他試探問道:“那位黃兄弟,可是你的手下?”
原來,那日他與黃、韓二人偶遇並生出結交之心,初時的確是由於被黃芩的一手絕妙功夫所震,但後來見黃芩的一身裝束簡樸,而韓若壁的則質地考究,佩劍也非同尋常,比大多數江湖人強了不知多少倍,又見黃芩在馬上一舉一動兼是小心護著韓若壁,是以猜測二人的關係並非所說的朋友。他以為,黃芩極可能是韓若壁的手下或跟班,而能帶著這般武功高強的跟班在身邊,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韓若壁此人大有來頭。是以,他嘴上沒有拆穿,但已對韓若壁特別看重,並有心示好了。
心下感覺一陣好笑,韓若壁挑釁般地斜了眼黃芩。
可惜身邊有人,否則他一定揪住對方,要他承認自己窮講究穿著,也是極有實際用處的,並非如他所想的一無是處。
黃芩沒甚反應,似乎全不在意。
轉向公冶修,韓若壁愉悅笑道:“莊主真是好眼力!”
公冶修笑著,以目光掃過‘濟世神農’和‘一劑清’道:“二位名醫,你們誰先來?”
見莫去病只是把眼睛往上瞅,不搭話,榮易成上前一步,道:“還是老夫先來吧。”
仔細察看過韓若壁的下腹部,靠近丹田的那處傷口後,榮易成又按照常規進行了四診。之後,他手捻鬍鬚,問道:“最近,韓大俠可是胃口極好?”
不明白這和自己的傷勢有甚關係,韓若壁愣了愣。
黃芩替他答道:“比他沒傷前還要好。”
榮易成一副如他所料般搖頭晃腦道:“陽氣有餘,陰氣不足,則熱中善飢。”
黃芩完全聽不懂,問道:“什麼意思?”
榮易成繼續搖頭晃腦道:“胃口乃是人之三大本欲之一。所謂‘脾氣通於口,口和,則知谷味矣;心氣通於舌,舌和,則知五味矣’。心主血脈,脾司運化,腎通氣化,肝職疏洩,胃事受納,只有一切如常才能胃口正常。。。。。。“
黃芩聽得糊塗,擺手阻止他再說下去,道:“榮大夫,您能說得簡單些嗎?”
榮易成苦惱道:“血滯氣鬱之人常感熱邪,鬱火內熾故而易飢。其實,他胃口極好,是因為胃中有火,亦是體內蓄血的訊號。”
聽他這番長篇大論下來,韓若壁搖搖頭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受了那一下皮外傷,不過體內蓄血,全無內傷的徵兆?那我的一身內力,怎會提聚不起?”
榮易成沒甚把握地搖一搖頭,道:“以老夫的診斷看來,也許。。。。。。,也許,。。。。。。韓大俠根本就不曾有過內力。”
對於這種無端猜測,韓若壁頗為光火。
他不怒反笑,按一按額角,道:“好好好,原來如此,竟是這樣?可我夜夜飽受內傷深重引發的寒、熱交替之症,又是怎麼來的?”
榮易成無法解答,只得退至一邊,道:“老夫醫術學淺,不敢枉斷。”
韓若壁心道:什麼不敢枉斷,分明是診斷不出。
這時候,莫去病清咳一聲,道:“還是讓我來瞧瞧吧。”
說罷,他依著醫法瞧看過韓若壁的傷處,又對他望聞問切了一番,之後,獨自一人坐在長方凳上發起愣來。
不知他因何反應古怪,公冶修禁不住出聲問道:“莫大夫可是瞧出了什麼?”
莫去病沒有回答,而是迷惑地望向韓若壁道:“你有沒有試著提聚過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