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馬身、麟腳,形狀如獅。它兇猛威武,喜吸食魔怪精血,並轉化為財富,吞萬物而不瀉,可招財聚寶,只進不出,神通特異。
黃芩先是翻身坐起,而後滿臉驚訝地定定瞧著韓若壁,似是在努力強忍著什麼。
韓若壁也跟著坐起,迷惑不解道:“你若不知曉貔貅是何物,我可以解釋一番的。”
黃芩終於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不止起來。他一邊笑,一邊道:“我當然知道它是何物。只是,你怎會喜歡上這種只進不出,沒有□的東西?”說完笑得更加前仰後合,整張水床也隨著波浪起伏了起來。
雖然尷尬,這卻是韓若壁第一次瞧見黃芩笑得這麼暢快、這麼任性,這麼沒有距離感,這麼孩子氣。。。。。。所以他並不急著解釋,只感受著面前難得的和諧時光。
待黃芩笑完了,韓若壁才道:“我喜歡貔貅,是因為喜歡財富。這世上,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財富才是真的。”
黃芩沉吟了一陣,道:“世上喜歡財富的人極多,但能毫無遮掩地承認的人卻不多。”
韓若壁笑道:“這算是誇我?”
黃芩搖頭道:“我只是告訴你,別人雖然愛財,但仍知銅臭氣不好聞,須得遮遮掩掩,你也算秀才,卻已如此肆無忌憚,真正辱沒了秀才之名。”
韓若壁嘆道:“家父為官清廉,卻因參了一本皇上寵信的某位中官,就被貶為庶民,遣返原籍,再不復用,因此鬱鬱而終。若是他當官時多撈些銀錢傍身,也不至於晚景淒涼。你若是捱過落差極大的日子,就會明白錢財的好處。”
黃芩掃了他一眼,道:“我捱過的,只怕比你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韓若壁想了想,道:“不錯,比起我,你的身世更為可憐,所以我才越發看不透你。”
黃芩沉默不語地坐了一會兒,又側躺回水床上,道:“愛財不算壞人,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則可。”
韓若壁笑道:“這點我自問倒是做得不錯。”也隨著黃芩一同躺下。
黃芩道:“天快亮了,你還不睡?”
韓若壁知道自己不睡,他也絕不會睡,於是閉起了雙眼。
韓若壁睡臉的線條有些倔強,黃芩瞧在眼裡,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不由溫柔地笑了笑。
接著,他也閉起了雙眼。
也許,他自己都沒能覺出,他一直“看”著韓若壁並非純粹為了防範他,而是潛意識裡喜歡看他這個人。畢竟二人同躺著的並非尋常木床,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水床,任何一人哪怕有再輕微的動靜,另一人都能透過水流的變化來感知,是以並不需要用眼睛盯著。
這一夜,二人表面都閉緊雙眼,心下卻思緒紛亂。
正是,窗外月華霜重,屋內困龍情種。
☆、第8回:弄巧成絀龍蛇齊聚高郵,明爭暗鬥白梅初泌異香
朝陽帶著幾許溫情灑入這間“妙不可言”,格子窗已被人開啟,外面一叢叢牡丹花開得極是嬌豔,微風送進縷縷幽香,沁人脾腑。韓若壁精神一爽,霍地坐起身來,驀然間發現身邊的水床上空空蕩蕩。
‘走了最好。’他心喜道,同時目光迅速掃過四下,卻遺憾地瞧見黃芩仍在屋內,只是默不作聲地站在門邊的陰影裡。
暗地裡嘆了一聲後,韓若壁那點僥倖的喜色,頓時付之東流。
他悻悻然道:“你起了,怎不叫我也起來?”
話雖如此,卻見他懶洋洋地靠坐在床上,根本瞧不出起來的意思。
黃芩走出陰影,徐徐道:“你有心裝睡我何苦拆穿,倒不如看你能裝到幾時。”
也許他說的不無道理,可韓若壁眨了眨眼睛,回道:“我可不是裝的。”
黃芩道:“裝沒裝,你心裡有數。”
照理說,縱是尋常不通武功之人在這張水床上同榻而眠,二人中的一人起身,另一人也不該毫無察覺,更何況他們都是武功高強,相互提防的高手,所以黃芩這麼認為不無道理。
但事實上,韓若是真的沒有察覺,原因可能有二:一,黃芩的輕功高過他很多;二,昨夜他心神已亂,對外界的感知變弱了不少。這兩種原因,韓若壁是一個也不願承認。所以,他隨口道:“想是睡得沉了。”
黃芩“哦”了一聲,看上去並不相信,但似乎也不在乎。
他的此種反應令韓若壁頓感落了下風,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
不過,韓若壁的‘不自在’從來都是過眼雲煙,而且,還是那種‘一眨眼就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