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不免又是一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其中既有對‘一人五十兩大銀’的懸賞動了心的,也有對這幅能為主人帶來神奇賭運的畫像心生好奇的。
賭徒嘛,最關心的自然是能賭得贏,所以,沒有一個賭徒能不對可以帶來賭運的東西產生興趣的。
韓若壁趁熱打鐵,一臉盛氣凌人的德性,道:“你們要是怕了,就收起籌碼,回家抱孩子去。要是有誰不服氣的,就來和我賭一賭,看看這兩幅畫到底有沒有我說的那麼邪門!”
莊家聽言,奸笑了幾聲,道:“好好好,光是嘴上‘棺材頂燒炮仗嚇死人’是沒用的,還是讓我們瞧一瞧你的畫,在我們這裡到底靈驗不靈驗吧!”
說話間,他抬手就要擲骰子。
韓若壁一伸手攔住他,道:“且慢,你得讓我先摸一摸你的骰子。”
莊家臉色一沉,道:“你什麼意思?這可不合規矩!難道你信不過我們的賭具,認為它不乾淨?”
韓若壁做出一副兇獰的模樣,啐了一口,惡狠狠道:“少來這一套!大家都是賭錢的,誰不怕灌了鉛的骰子?要說什麼都信,什麼都不怕,根本是扯淡,咱們賭的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至於你這骰子乾不乾淨,我也不敢胡說,不過,如果心裡沒鬼,讓我摸一摸又有什麼干係?”
說實話,這個莊家的手氣著實旺得很,到剛才為止已經連贏了許多把,面前的籌碼堆成了一座小山,也因此,桌前的賭客和其他圍觀的賭徒誰個心裡沒犯過嘀咕?只不過不敢表露出來而已。當下,眼見這個外鄉闊佬挑了頭,大家頓時一齊起鬨,鬧嚷了起來。
因為動靜大了,兩名巡場的打手走了過來。
莊家衝他們使了個眼色,表示目前沒事,那兩名打手便又繞開了。
擺出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勢,莊家很不情願地把三枚骰子往韓若壁面前一放,道:“說話小心點兒。我們這個賭場開設多年,歷來光明正大,用的骰子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倒是你要當心點兒,別自己出千被捉個現行,那可是要砍手的!”
韓若壁不以為意,將右臂的袖子往上一擄,露出光滑滑的整個小臂,以示絕沒有耍手段、出老千的可能。然後,他抓過骰子,在面前的桌上扔了幾把。
骰子自由地滾動著。
意識到骰子確實沒有問題,絕非那種灌了鉛或者水銀的、用來作弊的骰子,韓若壁滿意地點了點頭,咧嘴笑道:“嗯,非常乾淨,很好,很好。既然這樣,你就開牌吧。”
莊家不太高興地瞪了他幾眼,拿過骰子,也謹慎地摸了摸,以確定對方沒有趁機在骰子上動手腳。
感覺一切如常後,他把骰子扔入近前的大碗裡,又用一隻小碗蓋上,然後開始搖骰。
“買大賠大,買小賠小,買定離手!”
他以一種特有的節奏,一邊高聲地吆喝著,一邊賣力地搖著骰子。
骰子在瓦瓷碗裡滾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這響聲,如同銀錢落地的聲音一般,扯動著桌邊賭徒的心,令他們的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賭徒們都能感覺到,在某種程度上,恰恰是滾動著的那幾枚小小的骰子,決定了桌上大筆銀錢的流向。
也許,正是這種追求緊張、刺激的感覺,令得他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一上來,韓若壁的手氣就很背,接連輸了三把,扔出去了三枚籌碼,也就是三十兩銀子沒有了。
看來,那種傳說中賭場會讓新來的賭客先贏上幾局,等你上了鉤後再殺你個底朝天的規則,在這所賭場裡並不適用。
莊家撇著嘴,得意洋洋地拿眼角瞟了瞟韓若壁,又朝他面前的兩幅畫努了努嘴,就好像是在說:你那個玩意兒,在我們這裡不靈的。
雖然韓若壁的臉上還保持著笑眯眯的樣子,假裝沒瞧見,心裡卻已不停地暗罵起來。
原來,這個莊家的手法,確實高明得很。他的骰子的確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搖出來的點數,也完全是隨機的。但是,這所賭場裡的牌九的玩法和別的地方不太一樣。
他們這裡玩的是‘大牌九’。
其實,牌九在各地的玩法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總的來說,可分為‘小牌九’和‘大牌九’。多數地方玩的是‘小牌九’,也就是按搖出的點數選取從第幾張開始抓牌,每個人抓取兩張牌,掀開來比個大小就算完事了。而‘大牌九’則是每個人抓取四張牌,由牌的主人自行決定如何把這四張牌分成兩對,以兩對對兩對,兩對都贏了才算是贏,如果一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