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看見的,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單雄的臉色和聲音都沉了下去:“可是我從來不伺候說真話的人。”
項恆忽然介面:“你現在是不是願意說真話了?”
朱夢航的臉色似乎顯得有點無奈:“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怎麼說。”
項恆道:“用最直接的辦法說,憶柔在哪裡?”
朱夢航道:“雖然我把她藏起來了,我卻不知道那是在什麼地方。只知道那是一片深山樹林裡的一個大宅子。”
項恆道:“你認得去的路嗎?”
朱夢航道:“認得,離這裡大概有五百里路。”
項恆道:“好,你現在就帶我去。”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朱夢航忽然怒道:“你說走就走?”
項恆又坐下:“那我不走,我在這裡看著,看坐在老虎凳上的朱大小姐,被兩個大漢割掉鼻子和耳朵,那場面一定很刺激。”
朱夢航只能帶他走。
白芯素吩咐了馬槽,選出了一匹上好的汗血寶馬,又帶來一輛豪華寬大的車棚。
於是項恆駕車,被五花大綁的朱夢航倒在車廂裡,馬車消失在夜色中。
白芯素嘆道:“這年輕人,也太急了,現在都快四更了,也不等天亮了再走。”
單無言望著項恆消失的方向,道:“因為他現在一定很心急,我能理解。”他很理解項恆的衝動,如果被朱夢航抓走的是李若雪,他會比現在的項恆更急!
堂上只剩下白芯素、沈蒼、單無言和單雄了。
單雄刀子一般犀利的目光凝視著單無言,他被看自卑,深深的低下了頭。
單雄道:“我去關外幾天了?”
單無言道:“回父親,三十天左右。”
單雄冷哼一聲:“在這段時間裡,黑羽城是不是由你做主的?”
單無言硬著頭皮,說了一個字“是”。
“雷刀頭、張三郎和王老槍這三個人,是和我打下黑羽盟這一片江山的同伴。”單雄道:“我出去才三十天,就死了三個兄弟。”
單無言無言。
“嗤!”的一聲,單雄忽然扭住了單無言的衣領,他的威儀而犀利的眸子,彷彿像一把刀子,穿透了單無言,他說:“你記住了,你不是單無言,你是我兒子。”
單無言被單雄甩出去老遠,跪在地上,咬牙低聲:“這件事,我會負責的。”
單雄不屑的看著他沒用的兒子,道:“你能將我的三個兄弟復生嗎?”
一種極度的自卑和傷害,貫穿了單無言。
在他的眼裡,父親永遠是高大的,就好像一個神。
他無論多努力,從未得到過父親的認可。父親一句鼓勵的話,那是一種奢侈。
單雄的聲音又傳來了:“你如果不想著那個叫李若雪的女人,神智清醒些,我的三個兄弟或許也能活著和我見面。”
當“李若雪”三個字從單雄嘴裡吐出時,單無言的心更痛,更自卑。
他內心最深處的,最痛心的秘密,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父親眼裡,單無言恨不得在自己脖子上砍一刀。
白芯素在一旁已經看的不忍。
單無言的頭抬起來了,目光還是不敢和單雄接觸,可是他的語氣,卻是有史以來在單雄面前最洪亮的:“我不能讓雷刀頭他們復活,但我可以踏平蕭楚文的幹雲莊。”
單雄道:“你總算抓住了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單無言淡淡道:“兩個月內,幹雲莊如果沒消失,那麼我消失。”
單雄道:“你如果不想在世上消失,那麼就趕快在我面前消失,兩個月很短,時間不會等你。”
然後單無言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