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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傲氣的刀客已不能像書生那般斯文叫醒玄韻了,他用了最粗暴的方法,也是最簡單的方法。

他狠狠的在牛肚子上踢了一腳,喝道:“起來!”玄韻就醒了。

玄韻搖擺著疲倦站起,接著就看見主人虛弱的躺在一旁,牛眼睛一亮,原本連站立住都已艱難,現在卻像發了瘋一樣跑過去,他知道主人已經受傷。嘶啞著嗓子伸出牛舌頭,舔著宇文子喬額頭上的血。

宇文子喬欣慰的笑了笑,任由牛舌頭不拘的舔著自己,還伸出手去撫摸著牛頭,就好像一個臨終的父親撫摸著孩子的頭。宇文子喬對顫顫巍巍走來的項恆說:“現在我們怎麼辦?”

項恆一邊擦著身上的汗,一邊喘著粗氣道:“先回王龍客棧,把藥交給叔父。”

“我也要去,我和你們一起回去!”李若雪現在唯一的牽掛就是她的師妹。她掙扎著起來,可她並沒有起來。

宇文子喬按住了她,他的臉雖然狼籍的流著血,卻還是掩蓋不了書生那種天生的斯文,也抹殺不了他嘴邊的那一道彎孤。

宇文子喬儘量的讓自己笑的自然些,對李若雪道:“我們當然會帶你回去看師妹,可是不能硬來。”

李若雪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那我們怎麼辦?”

宇文子喬緩緩站起,看了看一身狼籍不堪還帶著血的項恆,望了一眼泥人一樣的李若雪,三人連夜在漆黑的山道上趕路,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更何況三人誰都沒體力,耗盡精元了。

他走到疲倦的玄韻面前,撫摸著他的後背道:“玄韻,你還能走的動麼?”

玄韻憨厚的點了點頭,宇文子喬莞爾一笑,又輕聲問道:“那你還能不能馱著一個人下山?”玄韻又憨厚的點了點頭。

宇文子喬望著項恆,道:“你還走得動麼?”

項恆板著臉,有些怒氣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走不動了?”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他當然還走的動,只不過走的並不比一個醉漢走的好,他太累了。

宇文子喬感激的看了一眼項恆的背影,自己的這一生能認識他這個朋友,他已覺得不枉。可女人往往不能理解男人之間這種血性的友情,就算李若雪能懂得世上最難懂的獨孤飄雪,她也懂不了項恆的舉動,她呆呆的問宇文子喬:“就因為你那樣問他,他生氣了?”

項恆勉強說自己還能走,只不過不想去霸佔唯一能作為腳力的玄韻。

宇文子喬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他裝出自己還很有力氣的樣子,把李若雪抱起,讓她躺在牛背上,看起來他抱李若雪好像很輕鬆,其實這已經去了他大半的力量,他和項恆一樣,實在是太累了,可能隨時會倒下。

“你們兩個能不能走快些?難道還想繼續呆在這鬼地方?”項恆的怒吼傳來了,他和宇文子喬一樣,裝出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雪漸漸的止住了,空氣中瀰漫著沙石的味道,隱隱的還有一股梅花的香味。

地震後的大雪,看起來比地震之前更淒涼。

項恆和宇文子喬,還有騎著玄韻的李若雪在崎嶇的山道上走著,他走在歸途中,他們為了不同的目的而來仙鼎宮,卻遭受了同樣的結果。除了項恆外,他們沒辦法憤怒,因為根本就沒有憤怒的目標。

唯獨項恆在憤怒,他在恨著老天。李若雪的悲傷早已多過憤怒。

當你因為天災而受到傷害時,除了恨天和恨自己的運氣外,你還能恨什麼?況且在天災面前,還留下了一條能讓你去憤恨的性命,就已不錯。

宇文子喬輕撫著玄韻的臉,道:“玄韻把我往山下推,一定是它預料到了這場地震,因為有時候,動物能比人類更瞭解自然的世界。”

項恆道:“我們原本應該相信玄韻的。”

李若雪神色黯然,道:“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聽這頭牛的話,獨孤飄雪或許也就不會死了。”

項恆道:“或許他還活著。”

李若雪道:“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瞭解的,我們在山道上都半死不活了,更何況仙鼎宮的廢墟里?就算獨孤飄雪還活著,我也不想見到他了。”

項恆一怔,道:“為什麼?”

李若雪道:“縱然活著,他也已殘廢,或者傷痕累累,那時候的他,一定不想被我看見。”

這是一種多麼真摯的感情?

“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項恆忽然發現李若雪臉邊緣的那條疤,開口問道。

一提起這條疤,李若雪就咬著牙齒恨的不行,她敘述安鳳和自己的遭遇時,項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