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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得意門生。」

趙鈴鈴聽出他語氣潛藏的不悅,秀眉一揚。「你不喜歡她?她伺候得你不好嗎?」

「她太好了。」他冷哼,「不愧是你親自調教出來的,夠絕情。」

「絕情?」趙鈴鈴訝然,怎麼也想不到這形容詞會和那傻氣的女孩相連。

「我住院這幾天,她連一次也沒來看我,」一字一句,從他齒縫森然迸落。

趙鈴鈴懷疑自己感受到濃烈的恨意,她凝眸,仔細端詳眼前的男人,不放過他表情眼神的任何一分變化。

雖然他流露得不多,但夠了,見多識廣的她已心下有譜。

朱唇淺彎。「你難道不懂嗎?楊先生。」

「懂什麼?」他蹙眉。

「悅樂是個知所進退的女孩,她不想為你帶來困擾。」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只是個情婦。」趙鈴鈴清聲點破。「而這裡,不是一個情婦該來的地方。」

他還是不懂。

「她不能闖入你的世界,就算她再怎麼擔心你,也不能來看你,她不是你的家人朋友,也不是戀人妻子,她是個只能躲在陰暗處的女人,這樣你明白了嗎?」

他不明白!

楊品深僵立原地,咀嚼著趙鈴鈴的一言一語,愈想愈是驚心動魄。

這太不合常理了,一個女人若是真的關心一個男人,她怎能忍得住不來探望他?

如果說這是一個情婦該守的規矩,也太……不近人情!

「其實,悅樂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社交花。」趙鈴鈴觀察他瞬息萬變的神情,忽地嘆息說道。

他又是一震,清銳的眸光猛然射向她。「你說什麼?」

「你是她第一個金主。」

***獨家制作******

他找不到她。

趙鈴鈴告辭後,楊品深掙扎許久,他站在窗前,思考到日落,天光黯淡,他的心也矇昧。

他想,他需要見她一面。

他換了衣服,偷溜出醫院,回到大直住處,屋裡卻空無人影,試著撥她手機,也沒回應。

她上哪兒去了?趙鈴鈴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

他很想弄清楚,不願輕易聽信片面之言,一切由自己做判斷。

他在屋裡等了一個多小時,情緒又逐漸沸騰,焦躁地在室內踱步,然後來到露臺。

他記得,她總愛在這裡,憑欄遠望。

他站在她平常靜立的角落,探索她的視野,他看見天邊降下的深藍夜幕,看見濃雲後隱約探頭的新月,看見水岸風動草影。

他看見了她。

淡薄的、纖細的人影,飄在岸邊,踩在草葦間。

他心一動,目光暗隨。

她悠然漫步,身形輕飄飄的,宛若一縷隨時會逸去的魂魄,他看著,忽然有些慌,連忙轉身追下樓。

他匆匆來到水岸邊,深眸很快鎖定她,仔細一瞧,才發現她並未穿鞋,裸足行走。

她在幹麼?

他蹙攏眉葦,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她坐下,慢慢地折起紙船。

折完一舟又一舟,五彩繽紛的紙船宿在草叢間,等待揚帆出航。

他驀地憶起生日那晚,那一艘艘載著燭火的紙船——那時,她也是像這樣折給他的嗎?

他悄悄來到她身後。

她摺好十幾艘船,開始一一捧在掌心檢視。

「這一個,祝他早日康復,這一個,希望他記得以後要定時吃飯,這一個,讓他少喝點酒……」

她喃喃地對每一艘紙舟許願,十分傻氣的行舉,像孩子一樣,卻令他強烈悸動。

他默默看著她小心翼翼地下階,流放紙船,送出自己的願望,然後雙手合十,輕聲祝禱。

「拜託讓他工作少一點,快樂多一點,讓他學會照顧自己,因為我陪在他身邊的日子不多了。」

她凝坐岸邊,目送遠去的船影。

「我祝他幸福,他一定要車福,一定會幸福……一定……」聲嗓驀地破碎,她急急伸手掩唇。

但嗚咽,仍是不爭氣逃了出來,一聲又一聲,她哭著、啜泣著、顫抖著,換不過氣。

為什麼要這樣哭?為何如此悲傷?

她心裡,究竟想著什麼,他不知道,只覺那一聲聲哀泣,都像一把利弓,磨他心絃。

終於,他覺得胸口裡某個重要部分,被磨空。

痛嗎?或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