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會有這樣的意外出現,一時不知該怎麼辦。黑寐受了傷,我現在離開是不是太絕情?
“徒弟你別走來走去影響我們心神,很容易都受傷。”楚簾閉著眼睛,額頭滲出汗。
“哦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替黑寐擦了下嘴角的血跡我就閃到一邊不敢再動。焦急難耐的時間一點點過去,黑寐還是不見好轉,嘴角也不停有血溢位。我的心百折千回越發沉得厲害,也越來越愧疚,越來越不忍心。種種情緒折磨著我,思緒扭成了一股麻花。
終於楚簾收了手,我忙跑上前扶住黑寐。花痕淡拍了拍我的背,“沒事,回去調理一下。”
“謝謝。”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黑寐終於睜開眼,眼睛比我想象的有精神得多,我長舒口氣,終於放了心,抓著他的手怎麼也不願放開。他看我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伸臂把我攬進懷裡。
“哈,這兩人還真是……”楚簾戲謔的笑著,又指了指裡面,“剛才運功時我還擔心遊湛會出來偷襲,怎麼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到他?我們需不需要進去看看?”
“不要。”我剛想攔住他不讓他進去,黑寐已經先我一步擲出一物,那道珠簾應聲而落,自上方斷裂,珠串掉落在地,嘩啦啦一片,也切斷了我所有的退路。
我張著嘴,木然地看著散落的珠子,眉頭都擰在一起,就這麼……沒了?還沒等我糾結完它就沒了?我真想好好修理一下黑寐那隻神速的手。
剛剛遊湛失蹤時我背對著遊湛什麼都沒看到,黑寐可是正對著的,他一定看到了遊湛的詭異消失。黑寐用手臂緊緊圈住我的身體,下巴擱在我肩上,我卻對著那虛無的空氣苦笑。
“徒弟,快過來。”
和黑寐走進去,發現除了光線亮一點,裡面沒有任何異常。
“這兒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寶貝?遊湛憑空不見了?”
沒有任何寶物在我意料之中,遊湛被捲進珠簾內打死我也想不到。不過這樣也好,世界清清淨淨,就讓遊湛好好去“歷練”吧,他被我們所有人拋棄了。
希望他不要在我房間裡出現,不然非得把爸爸媽媽嚇壞不可。
花痕淡指著一邊的牆壁:“什麼都沒有,只除了這幾個字。”
我努力辨認了一下,認出那兩句話:幽夢匆匆,是非成敗轉頭空。
這浣玉門,對其他人來說毫無用處,卻讓這麼多人為之痴迷為之癲狂,何苦來哉!我是永遠回不去了,可能這就是命,註定的,想想也只能認命。
人生匆匆,虛夢多多,抓住眼前的幸福吧。
幾個人默默不語,各自思量,過了一會便笑著走出來。蒼悅已經不見蹤影,也不知道怎麼樣,自那以後我很長時間都沒見到她。遊湛就這麼失蹤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楚簾笑稱遊湛被閻王抓去當了小廝。
走到浣玉門外,那石門重重落下,似是隔絕了一切。嵌在凹槽中的扳指發出醒目的一聲“啪”,然後碎裂,浣玉門徹底封存。
我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這浣玉奇山,直有種浮生若夢的感覺。
臨行前去送花痕淡,他一臉哀慼地說這次回去就要接手他爹的事業,以後再也清閒不得,我聽了只想發笑。
暗中問他和劉靨是不是那種關係,他笑稱沒那麼快。
說沒那麼快就是有戲了。開運劉園是有名的大戶人家,劉靨進了門日子想必也不會難過,我還是出於習慣會先想到他娘那一關,還真是舊習不改。
一切都結束迴歸正途,幾人分道揚鑣,花痕淡回明遙,我和黑寐楚簾回銀魔谷。
第二天,我在客棧廚房替黑寐煎藥的時候楚簾來找我。
“啊,徒弟,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覺得還是告訴你比較好,免得到時候你說我這個師父不講義氣。”
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我也來勁了,揮了揮手裡扇火的扇子,“說。”
他仰頭怪笑,在我兇狠眼光的鄙視下才在我耳邊道:“昨天在浣玉門裡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他為什麼假裝傷重?”
我一頭霧水,拿扇子拍他,“說什麼呢?”
“他是受傷不輕,可也不至於吐血不止。”
“你什麼意思?”我驚得差點跳起來,指著他說不出話。
楚簾拍著我的腦門,十分暢快,“他就是做給你看的,可憐的徒弟,被他吃的死死的還不知道。我替他運功的時候,他也在運功,不過是逼自己血氣上湧吐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