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討厭他的眼。。。。。。討厭這種眼神。。。。。。可是他分不清楚自己恨的是他竟然還敢直視自己,還是恨他的眼如此陌生。。。。。。
不,其實不陌生,因為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說著殘忍話語,廢了他的右手,將他推入地獄。
然後在接下來的折磨中,他就只記得這個眼神,與回湯在耳際的絕情,倒是自己的痛苦呻吟模糊而遙遠,不管怎麼回想都憶不起自己到底有沒有喊出聲,只有在黑暗中一直浮現腦海的那雙眼是如此清晰。。。。。。
光是承受這樣的目光,就又覺得身體開始隱隱作痛了。
痛,痛得幾乎要瘋狂的痛。。。。。。全部還給他吧!
「哼哼,」猙獰的冷笑,冰冷的殘虐殺意讓地牢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給我盡全力的招待他,讓他徹底生不如死吧,若是能讓我滿意,我每人傳授一招十大惡人的成名絕技,但若他還是這種眼神,你們就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地牢。」
血魄揚眸對上他充滿嘲諷的眼,在他痛苦的悶哼中,忍不住瘋狂大笑。
嘲諷對嘲諷,他們都在嘲笑對方的作法,但那又何妨呢?
憎恨彼此,希望對方生不如死,他們是如此的相像,所以在沒了愛以後,恨也可以很強烈。
儘管嘲諷睥睨吧,一切隨你高興,反正這是他早就料到的了,早在那一天,這眼神就烙上了他的心,以他全身的傷痕做見證。。。。。。
『鳳兒,我愛你,只有你才能點燃我的熱情。。。。。。離開中原武林吧,我帶你到長沙去,我在那邊有置產,養活幾個人,讓你過點好生活不成問題。。。。。。』
『卓家呢?』
『我還有個弟弟,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所以,別離開我。』
『。。。。。。好。』
物換星移,世間沒有永遠不變的東西,說什麼海誓山盟,說什麼承諾誓言,即使當下是真心相待,轉眼間仍就可以化成灰燼。
相信的人是傻子,說愛的人是騙徒,願打願挨的遊戲中,受傷的永遠是付出真心的人。
『喂,洛宇,我能相信你嗎?』
『相信我,鳳兒,就算與全武林為敵,我也會在你身邊。』
全部都是假的!
正邪之間,根本不可能有天長地久的愛戀,就連期待對方是付出真心都是奢望。是他太傻,忘了十大惡人的教誨,才會體驗到背叛。
想在這瘋狂的世道中不再受傷,就先發狂吧!
就這樣將過去遺忘,放棄思考,把一切推至瘋狂的懸崖毀滅。
殘虐的酷刑持續上演,血腥味與木柴燃燒的氣味混雜成一種奇特的味道,稱不上好聞,卻帶有一抹足以掀起男人本能中的嗜虐,帶出雄性動物血液中的殘暴。
時間的流逝已經不重要了,除了在途中因為不滿卓洛宇數次昏厥的反應,動手拿藥丟給手下外,血魄不再移動分毫。
他只是坐在那裡,掛著奇異的笑容,將眼前的凌虐拷問盡收眼底。
一幕幕殘暴的景象映在他鮮紅的眼中,卻不知道有沒有深入他心底。
忽地,肩膀傳來輕微的觸碰,血魄一驚,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成爪探出,用力扣住來者的咽喉。
下一秒,如月光般柔和的金色映入眼簾。
「雲飛。。。。。。」慢慢鬆開手,血魄看著臉色慘白,不住乾咳的侍從,皺眉冷哼,「我說過別忽然靠近我,想死嗎?」
雲飛一直很清楚這點的,怎麼會突然這麼冒失?
差一點,他的手指就會把他的咽喉撕開,直接扯斷喉嚨與頸動脈,就差那麼一點點。
「咳。。。。。。」好不容易順過一口氣的雲飛臉上沒有恐懼,反而滿布濃濃的關心與擔憂,「很抱歉,主人,只是我喚了您好多聲您都沒反應,所以才。。。。。。您還好嗎?」
沒反應?
鮮血般的眸子用力眨了兩下,這才感覺到身體的僵硬。
「過多久了?」看著雲飛關切的神情與喉嚨四周那五個隱約滲血的傷口,血魄的嗓音逐漸恢復常溫。
「已經兩天了,主人。」
「兩天啊。。。。。。」隨手摸出一小盒傷藥丟給雲飛,血魄移動視線,把注意力移往地牢中央。
悽慘!
即使是殺人如麻的血魄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只能用悽慘兩個字來形容。
兩天前就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