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的看著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狂傲而炙烈的情感總在其中翻騰,只要與他四目相交,就很容易被牽動那抹在十大惡人的教導下,幾乎已經要完全熄滅的熱情。
「想抱我?」他的聲音中有抹連自己都不確定是否存在的迷惑。
想抱他嗎?擁抱他這擁有鮮血般髮色的異端。。。。。。
「想,自從你跟我說你已經十五歲後就一直渴望著。」非常老實的回答,跟不合禮儀的話語不同的,是他溫柔堅定的擁抱與眼神。
充滿自信神采與溫柔渴望的眼,總像在訴說著願意保護他、照顧他,甚至於。。。。。。願意愛他的心意。
一旦看穿了那眼中蘊含的澎湃情感後,就很容易在其中溺斃。
「即使是我?」即使他是血魄?
問得不安,臉上卻又是燦爛的笑容,連他自己都快分辨不出的猶豫不安,被洞悉力驚人的卓洛宇注意到了。
「你是我的鳳兒。」毫無遲疑的宣示,強勢而充滿守護意味。
腰上環繞的手臂力道又加強了,像是怕他忽然消失了一樣,注視他的目光專注而眷戀,甚至讓他有種連內心深處的軟弱都被看穿擁抱的錯覺。
怎麼辦呢?想不對這個男人動心,太難了。。。。。。一開始只是逢場作戲的遊戲,是什麼時候開始失控的?
他知道自己不該依賴他的臂膀,不該依戀他的體溫與心跳,不該沉醉於他的自信與溫柔,因為十大惡人一直都在暗處蟄伏著。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為那雙眼捕獲。。。。。。
「我考慮考慮。」漾起愉快的笑容,雷鳴鳳跳下他的腿,在他因為他故意跑開不讓他親吻而懊惱咕噥的時候,發出清悅的笑聲。
「喂,洛宇,我喜歡你的眼。」
站在涼亭旁的空地,他朝卓洛宇喊道。
「只要你的眼神不變,我就會一直喜歡你。」
話才說完,涼亭中的人影忽然消失了,就連他的眼力都只捕捉到一抹殘影。
故意站著沒動,任憑他強勢的抱住自己,索取令人迷醉的深吻。
血腥味在彼此口中流竄,他抓緊了卓洛宇的衣服。那是充滿保護欲的下意識舉動
他想保護他,只要這雙眼會永遠這樣凝望他,他願意賭上一賭!想辦法斬草除根,把十大惡人連同那三個傢伙都殺了!
然後,如果他還能活著回來,他願意在他身旁當一輩子的雷鳴鳳,讓擁有高深武藝的「血魄」去死,他只要當個專為他獨舞的舞伶就夠了。
他的眼神高傲如昔,但深邃的、充滿自傲與堅定的、讓他又愛又恨的眼眸中。。。。。。早已沒了當初的神采飛揚,反而有些空洞。。。。。。
思緒在過往與現實中浮沉的血魄,根本沒去注意唐堂主他們到底做了什麼。
直到吸引他目光的那雙眼忽然痛苦睜大,才被那沙啞的短促呻吟扯回現實。
空氣中有著焦臭味,卓洛宇因為某種劇痛猛然弓起身,即使內力全失,長年習武的力道仍是將鐵鏈被扯得框當框當作響,手臂上與頸側的經脈都因為極力忍耐這樣的折磨而浮動著,痛苦的冷汗蜿蜒著肌肉紋理流下。
因為這突來的變化回神,血魄眨眨眼,有瞬間無法意識到他們到底做了什麼,目光沿著卓洛宇體無完膚的半裸身軀遊走一圈後,終於看見讓他反應如此劇烈的原因。
被火燒得炙紅的烙鐵貼上敏感柔嫩的肋側肌膚,施刑的人刻意挑選幾處最不耐痛的地方下手,而且是兩三個人或輪流、或同時動手,故意讓卓洛宇無法分辨接下來傷害會落在何處,更加深了心理上的折磨。
血魄沒有阻止他們的意思,只是看著因為劇痛而本能做著徒勞無功的掙扎的身影。
痛嗎。。。。。。很痛喔。。。。。。因為他也嘗試過,那是種痛到無法出聲,怎麼樣也擺脫不了的痛。因為太痛了,所以連昏過去都做不到,也不會像其他刑罰那樣最後會痛到麻痺,只能被逼得一直保持清醒,過度清晰的感受那種無時無刻的刺骨劇痛,直到最後那仁慈的昏厥來臨。
隻手撐頭,血魄掛著淺笑,懶洋洋的看著手下的表演。可是,內心的暢快在注意到那雙仍然盯著自己不放的眼眸後,變成了另一種難以解釋的情感,衝擊著他原本就不平靜的心。
「唐堂主,看到沒,他還有餘力盯著我看,你們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活就快快使出來讓我見識見識。」邪佞的舔唇,對他回以挑釁與惡毒的笑容,血魄殘酷的下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