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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酬不暇,儘管他未答允誰,區署也給鬧得亂哄哄的,生出許多是非口舌。他也報復前區長了,抓人、罰款他不能做,只能罵人洩氣;可他又不會罵人,粗話說不出口,罵得文雅些,還會招來些閒人聽他那口好聽的“京腔”,被報復者並不以為捱罵,他倒挺難堪。他這才明白,報復是這樣的無聊,卑劣,自取羞辱。

一件莫名其妙的事發生了,至少在何小原看來是這樣的,徐姍姍真的嫁給了莫德成。莫德成都做了些什麼,何小原不知道,橫直他常帶幾名騎兵衛士從這裡經過;他們怎麼結合的,何小原當然不知道,對方來了請客貼子,他倒欣然而往。何小原本想報復徐姍姍一下,但他失敗了,他去敬酒,以為她一定會難堪,誰料人家大大方方地接去酒飲了:“你同老莫是兄弟,以後請多關照。”

何小原面紅耳赤的掉頭就跑,回來大哭一場,對徐姍姍和莫老四都無法理解,只覺得自己孤苦,哀傷。哀傷了一陣又覺得自己可笑,人家成親與你何小原有什麼相干?

老黃剿匪回來了:“再這個樣子,你的安全冇保障了。”

何小原問道:“我怎麼啦?”

老黃鼓起金魚眼:“你那本子上都寫了些什麼卵?”

何小原感到奇怪:“你不是不識字麼?”

“鬼曉得怎麼搞得,我偏識得你的字。你既然曉得自己走在彎路上,就要想辦法縮短這個彎子,為什麼要聽任舊勢力擺佈,加大這個彎子哩!”

“你說得有道理,老黃大哥。”

“馬上把本子燒了!朋友就是見證,本子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你是怎麼搞的,哪能把廣西軍都看成是法西斯?不錯,廣西軍內是有些團體至上傾向,可是廣大官兵是愛國的,還有許多進步分子,壞人也有,極少極少。”

何小原眼巴巴的看著老黃把他的本子燒掉,也越發感到這個廣西軍兵可怕,怯生生地問:“你怎麼不當軍官?”

“老子不識字,當不了廣西軍官。”

“你……”

“好了兄弟,信任我吧,我們是真朋友。”

“另10位廣西兄弟呢?”

“8個好青年,2個兵油子,以後把兵油子甩掉”。

“這樣說,鋼軍內部並不純一。”

“你是大學三年生,本該懂得,世界上根本沒有純一的東西。廣西這地方打了20多年仗,同鄰省都打過,也同鄰省聯合起來打過老蔣。所以這個新桂系哩,有時像開鍋的豆漿,能哺到全國去,有時像熬乾的米糖,就剩下個小疙瘩。現在出桂抗日的兩個集團軍,號稱20萬,其實沒那多,連李宗仁也未必清楚都是些什麼人,純一個卵!”

“我信得過你,黃大哥,你說該怎麼做?”

“那好!我倆買點禮物,再去給莫德成賀喜,你打鼓,我敲鑼,要他給我們換個地方。此地是桂系由大別山通皖東的南線通道,等到桂方向東伸展,這地方是非就多了,不能久呆。此地東南90裡,淮南路西側和長江北岸的三角地帶,有個叫光安的大鎮,是五區專員李本一抓的一塊飛地,直屬專署的特別區。那地方富,沒有桂方部隊,也沒有哪個鋼軍好漢敢去當區長,還是空白地。我們去,把區隊帶上,留下20人,再把兩個兵油子甩下來。莫德成這傢伙毛躁,可是辦事動作快,很快就能把事情辦好。不過你要向他鄭重宣告,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何小原是廣西人,只為桂方服務,再無他志。”

“哎呀……”

“聽我的,沒錯!”

事情全照老黃說的辦,五天之後,何小原與老黃帶上區隊主力轉入新區,按陽曆計,這已是1939年元月中旬。這個光安鎮有千餘戶人家,是江北側航運大碼頭,很繁華。有新四軍部隊在這裡活動,他們是第四支隊組建的游擊隊,剛組成一個相當於旅級單位,叫“江北縱隊”。他們歡迎何小原來做區長,何小原與他們接觸中才知道,高敬亭根本沒反什麼“人、槍、款”主義,支隊主力已在東移,前鋒已進到津浦鐵路西側。老黃又眨眨左眼:

“這地方不錯吧?遠離桂軍主力,沒有干擾,你也好好學點本事,學要學新四軍,莫學舊官僚。”

何小原高興地抓住老黃雙手:“太好了,老黃同志,你為何不早言明?”

老黃又鼓起金魚眼:“誰是你同志,同志是什麼意思?你聽著,小何,我們是桂方基層政權,要儘快送些地方收入上交專署,讓李專員放心。”

“你……怎麼回事?”

“聽我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