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策軍蟄伏一個冬季的時間內,九胡人和羅斯人對於自己的後方也沒有放鬆警惕。 在天策軍北進救援定北城後,羅斯人和九胡人眼看著南下無望,便在冬季悄無聲息的開始撤軍,隨著雪停,這些撤軍行動才得以停止。 此時諾大的營地中,公爵利沃夫只留下了五千傷兵,九胡人也同樣丟下了三千傷兵。 當右鷹揚衛大將軍薛千仞帶著兩萬輕騎直取三關山道的時候,發現在山道口,樹立起來三座五丈高的雄關。 遠遠望去銀裝素裹,這是一座用冰雪建造的關塞。 “我們被耍了了!”右鷹揚衛大將軍薛千仞,在這裡三天都沒有看到一支糧隊往南而去,打了幾十年的仗,哪裡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雪白的鬍子抖動著,身子一晃,從馬上摔落下來。 而南邊幾乎相差不到一天時間,天策軍開出定北城,卻發現對面的羅斯人和九胡人沒有出營迎戰。 左鷹揚衛大將軍袁凌派出兩團輕騎,前去敵軍營地試探,卻無人阻攔。 一箭射去,瞭望塔上掉下來的不是敵軍屍體,而是一具披著皮甲的稻草人。 兩團輕騎不敢擅入敵營,恐有埋伏,一邊連忙派出手下回去稟報,另一邊,則交替著在敵軍大營的外圍摸索。 “沒人!” “我這邊也沒有!” “旅帥,這裡也沒有!” …… 此時十四萬天策軍,旗幟高揚,全軍將士被太子陣前的一通話,鼓舞計程車氣已經達到了頂峰。 “什麼?”左鷹揚衛大將軍袁凌抓著回來報信的騎兵。 “將軍,敵營外圍真的沒有人,孫校尉怕敵營有埋伏,剛把外圍營地轉了一圈。真的沒有人!”騎兵也很委屈,但是他也不能變出敵軍來呀! “來人,速去稟報太子,副帥,及其他六衛將軍,九胡人和羅斯人可能已經撤了!”袁凌吩咐了一句,一巴掌砸在大腿上。 層層上報後,太子趙載承聽聞訊息,一口悶氣堵在胸口。 “太子?”安定郡公項城看著太子問道。 憋屈嗎? 憋屈! 敵人殺了人,溜了。 那這十六萬天策軍來到這北方又有何用! “令……唔……”太子趙載承身體搖晃,嘴裡一甜,一口逆血從喉管噴出。 趙載承眼前一黑,扶著身旁的蘇策。 將口中的血嚥下,深吸一口氣,左手將面甲拉下。 “令人再探,安定郡公項城總率全軍,孤需要靜一靜。”趙載承努力的站直身子,現在敵情不明,自己急火攻心,十幾萬大軍不能缺了人把控。 “喏!”項城離得近,瞧出來太子的不對勁,不動聲色的側著身子,將太子擋在身後。 血腥味! 蘇策看了一眼身側的太子,金色面甲掩蓋下誰也看不出太子的神情。 項城知道這會兒不能讓軍心渙散,派出左右虎賁衛,左右飛熊衛四軍八萬人,衝著敵營而去。 左飛熊衛大將軍許賁及其他三衛大將軍率兵前往敵營。 到了中午時分,敵營中傳來了廝殺聲。 天策軍傷亡甚少,但是全軍卻沒有絲毫笑顏,左鷹揚衛大將軍袁凌派出手上所有的偵騎前往北方搜尋敵蹤。 “太子無礙,只是急火攻心,胃中出血,將養一段時間即可。”蘇策聽完醫者的話,鬆了口氣。 接下來幾天,壞訊息不斷傳了回來,敵人只在大營中留下來作戰未愈的傷兵和冬季凍傷計程車兵,人數不過八千。 天策軍沒有手軟,一個也沒有留下。 五天後,左鷹揚衛大將軍袁凌和右鷹揚衛大將軍薛千仞在狼煙山南會師,看著三關山道南邊聳立的冰雪關塞,此時強攻無疑是送士卒殞命。 大乾勞師動眾四個月的時間,卻如同一場無用功,九胡人和羅斯人大部撤離。 開戰之初,定北軍八萬人拼掉的不到十五萬敵軍成了最大的戰果。 九胡人和羅斯人聯合起來和大乾在北方打了個平手,對於大乾來說,不勝便是敗。 人吃馬嚼,關內道的人力物力被大量損耗。 大乾三年內於北方再無力打一場二十萬人以上的大戰了。 這是天策軍中所有將軍的共識。 兩月一閃而過,九胡人和羅斯人在冬季打造的冰雪關塞也消融了,撤回了狼煙山北。 天策軍在北方草原上,像一把梳子一樣尋找著同袍的屍骸。 草原高地上不斷燃起火堆,焚化了殘骸後,將骨灰裝進一個個將軍罐中。 一車車的將軍罐從高地運回定北城,將軍罐上的木牌敲擊著瓦罐。 即便這樣,還是有上萬人的屍骸找不到了,兵部侍郎坐在案牘前將戰死者的奏摺簽發,默默將定北軍的兵冊合上,傷亡八萬四千人。 兩月以來,壓抑的定北城沒有了聲響,所有人似乎都被抽去了精氣神, 從高地上下來的百姓沒有在往北方而去,而是和北方草原上百姓混居在一起,戶部侍郎裴琳每日只睡兩個時辰,盯著黑眼圈,將各處百姓安頓好。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