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頭愣了一愣,聲音就低下來了,彷彿高昂的興致被潑了涼水,“哦,我…是…俞海嵩。”他說。她一時竟反應不過來,仍不作聲。
“我是海參!”他用力發音。
“噢,海參,你是海參啊!”她毫不掩飾她的意外吃驚,剎那間,這個學名叫葉心蝶的女人隨著“海參”滑入那個學名被綽號覆蓋的的年少時光,她和海參一起歡笑,蔬菜啦水果啦海鮮啦,他們中學班級大半同學綽號與菜市場銷售的貨物有關,胖頭魚大閘蟹海參塔棵菜夜開花茄子苦瓜湯山梨黃金瓜,真是琳琅滿目,而那時物質匱乏,菜市場的任何菜蔬魚鮮都憑票供應,市場人擠人貨架是空的,所以連綽號都透露著對於碧綠生青活色生香的菜市場的夾帶著蔑視的飢渴。
“對不起,你的名字早被綽號代替了,都快忘了!呵,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心蝶直率地感嘆,海參到了農場突然很popular(熱門),尤其受女生青睞,他的綽號經常出現在她們口中,因此而變得深入人心嗎?
一絲不舒暢,就像最後一口食物沒有完全嚥到胃裡。
“我找你找了好幾年,差點要動用派出所……”
“不至於這麼誇張吧,誠心要找怎麼可能找不到?”禁不住的責備口吻,當年的塊壘清晰漂浮在水面。
“你還是這麼任性,一點都沒有變呢!”他在深深嘆息。
蝶妹拿著繩子站在她的邊上拉拉她的衣袖,“客氣一點嘛!”
“家裡有客人嗎?”他的耳朵很尖,過去也是,像個警犬一樣總是豎著耳朵。
“妹妹不算客人。”
“哦,蝶妹也在?”從他那裡來的稱呼熟捻卻又遙遠,她向妹妹做了個鬼臉,“那時候總覺得她和我妹妹長得像,都是圓臉衝額角大眼睛翹鼻頭,很經典的baby face(娃娃臉),連個子都差不多,有一次經過你家,你妹妹站在門口,我還以為是我妹妹,心想她怎麼跑到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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