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田雅治見她若有所思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覺察到自己也需要醫生。如此,他也沒有必要去提醒。
“人我已經吩咐醫生去看了。現在該是你還債的時候了吧?”
還債?中國人要向曰本人還債嗎?繁韻搖搖頭。
“如果你要我還清你的債,那麼你是否也肯先還清欠我的?還是說要我還債過後,會變得跟雅文一樣?是這樣嗎?”
繁韻的反問提得很不是時候,剛還打算給她一點好臉色的宇田雅治,眸子裡立刻折射出陰冷的神色。他緩緩站起身,猶如待機捕食的野狼,正逐步靠近自己的獵物;驀然抬起她尖瘦的下頜,出其不意的掐住了她的脖子;順勢將眼前這副弱不禁風的身子憤然推到牆上。
繁韻背後本來已經傷得不輕,開始一直都是強忍著,這會子被他如此撞壓,頓時痛得大叫起來。可就在她張嘴之刻,一排狠毒的利齒髮狂般吸咬著她的唇瓣;不消片刻,粘稠的液體竟已滑到了下巴處。她分不清到底是嘴上痛得難受,還是背脊痛得鑽心,只覺得全身都像散架一樣,到處都是汩汩流血的傷口。而她定眼望向面前這個嘴上沾滿鮮血的魔鬼,看到的卻是他無數個分身,全部奸邪的瞅著自己發笑。
當身子再次受到重壓,她整個人就一下轟然倒地,喪失了所有意識。
宇田雅治盯著她背後不斷滲血的傷口,驀然一笑;抹淨口唇上的血漬,對著已經昏厥的人低聲細語。
“唉……早這樣不就好了?你說是嗎?”他慢慢蹲下身子,隨手揭開她染著血的外衣,乍一見到幾條像蜈蚣樣醜陋的傷口,便厭惡的皺緊眉頭。
看著這些令人作嘔的'蜈蚣'肆無忌憚噴吐著血水,他就長長吐了一口氣。女人的身體在他印象中一直是最美好的畫面,所以他討厭一切破壞這些美感的東西。
“真難看!現在不用管你,不就行了?”宇田雅治喃喃自語,終於忍受不了被這些醜陋'爬蟲'時刻盯著看。或許連宇田雅治自己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不但沒有叫人收走引起他不安的'醜陋'女子,自己竟還大發善心幫她一點點用藥塞滿'蜈蚣'的血盆大口。
沒錯,他將她弄暈只是想看到她安靜的樣子。但是現在,他卻還要幫她包紮傷口,並且當紗布繞過她嬌嫩的胸脯時,自己還要壓抑住不停膨脹的情慾。因為就這樣強要了的話,他會有一種……犯罪感。
沒錯!該死的犯罪感!
【第八章】
凌晨,氣溫驟然下降。
朦朧月影穿越玻璃窗的阻繞,映照到粉藍的大床下,寒澈的氣溫不覺觸動了少女的睡意。
繁韻迷迷糊糊睜開眼,腦子依舊混沌不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躺在了一張舒服的軟床上。而且給自己當側枕的,居然會是魔王的胸膛!她吃一驚,離開他的依託自己坐了起來。
她探究地望向旁邊那安詳的睡容,精緻的五官在月光打磨下似乎還泛著一圈圈光暈;猶如出生嬰孩般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垢。如此無暇的容顏,偏生給有罪的冤孽。莫非再惡毒的人,惟有在酣夢中才能流露出兒時的純真?
她輕籲一氣,至少在某個瞬間產生了不該有的惋惜。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同情自己的敵人。他們之間沒有對與錯,只有恩與怨!既然他們天生下來註定就是異國的仇敵,那麼她又如何可以改變?
短暫的心軟重新被武裝起來,眼前畢竟不是孩童。繁韻溫良的眼神片刻收斂眼底,她要尋回她的簪子,那是她的武器!
小心翼翼爬下床,卻忽然覺得胸口涼颼颼的,一看才知上身沒有著衣裳,只有一道道縱橫胸前的繃帶條。難怪她醒來後並無昏迷前那麼劇痛,原來傷口已經處理過了。一時又沒多餘的衣服給她換上,好在天色黑也顧不上了。她心知自己會犯疑,所以她不能允許自己再細想下去,因為此時此刻她不能被一閃而過的善念所左右。
不一會兒,她就在烏黑色的書架下找到了自己的武器,只是簪子滑手不小心跌在了板磚上,而這短促的鳴響卻莫名令人尋味。但繁韻現在已沒功夫思量這些,她悄無聲息的爬回床上,警慎盯著他的臉,雙手探向他的胸膛。他的心臟在哪裡,簪子也勢必會插往哪裡。
颳風了麼?怎麼她覺得全身上下都在發抖。明明看見他是閉著眼的,卻總感覺他正冷冷瞅著自己,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握著簪子的雙手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定好的刺殺點也在眼皮地下晃來晃去,似乎故意在混淆她的視角。難道是疑心生暗鬼?繁韻狠嚥下口水,瞄準心房的位置使勁往下一插!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