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犯過罪，他犯過的罪幾馬車也裝不完。

楊冬心裡一直認為別人是壞的，昨天的事情，又證明的這一點。前天晚上，他買了許多啤酒，沒有喝完，還剩一罐啤酒和一罐果啤，他沒有將這啤酒和果啤帶進屋子，而是放在電動車車筐裡，想第二天再喝。可他第二天起來，來到電動車旁一看，車筐中的果啤和啤酒不見了，誰拿去喝了呢？太壞了。拿走這啤酒和果啤的人，也真是的，從別人車筐裡拿東西喝，壞。

女王的宴會上，楊冬狂喝酒，鹿茸就笑他，笑他是想把丟失的啤酒、果啤喝回來。楊冬不以為然，他只顧自己喝酒，喝了一口又一口。他感覺喝酒能醉，醉了能忘記犯過的罪，醉了，他就像是一個沒有犯過罪的人。

宴會上，喝酒的人多，喝多了跳舞的人多，跳舞本來是漂亮的，舞姿漂亮，但喝醉了，跳舞像是不倒翁，搖搖晃晃，他們狂歡。

楊冬跟著務虛大師，在宴會上狂歡，晚上，楊冬喝懵了，出了園子，就吐。他們當然不是在千芳宮中喝酒，他們是在一個大酒店的園子裡，千芳宮不是哪個男人想進就能進去的。他們出了園子，楊冬吐了，接著黃根也吐了，鹿茸說他沒事，可片刻，他也吐了。唯獨務虛大師沒事，他真沒事。

千芳宮，有人沒來過，就說千芳宮這不好那不好，這就是沒有吃過葡萄，說葡萄酸。

楊冬心中猛狗，沒有那麼兇猛了。這猛狗，是一個比喻，比喻人內心的各種躁動不安的情緒。楊冬因為總是遇到不順心的事兒，內心總是會惶恐、躁動不安。務虛大師這次帶楊冬在園子裡吃席，也是幫楊冬排遣內心憂愁的方法。

的確，吃著吃著，喝著喝著，那些憂愁就變得沒有那麼濃烈了。楊冬心中一直有濃烈的痛苦。

他們吃喝跳舞的園子叫做芙蓉園，這個芙蓉園，是芙蓉老爺開的酒樓，酒樓周圍是園子，以芙蓉老爺名字命名，取芙蓉二字。這芙蓉園，有柳樹，還有湖水，樓上吃好喝好，可以到園子裡遛遛彎，園子裡牆壁上，地面上，石頭上等都寫有詩詞，在園子裡遊逛，跟遊學一樣，一邊玩一邊學，走走學學，學學走走，只要不掉進湖裡就行。

楊冬吃好了，肉吃了一肚子，素菜吃了一肚子，他酒也喝了一肚子，喝過酒後，楊冬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站起來，拉起鹿茸，要帶鹿茸出去走走。黃根還沒喝好呢，他跟務虛大師還有一桌子的其他人繼續喝啊吃的。

外面，可以聽到酒樓裡歡快的聲音，吃飯的聲音，跳舞的聲音，音樂的聲音，好一個繁榮的聲音。

楊冬下樓，站在園子裡，這芙蓉園，湖水清，但看不到湖底，大概是因為湖比較深吧。楊冬趴在欄杆上，看水，水中有個楊冬，岸上有個楊冬，楊冬都快分不清哪個楊冬是真楊冬了，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影子？這酒能給人造成這種效果，還是蠻有趣的。

鹿茸也學著楊冬的樣子，趴在欄杆上看水，楊冬踢了鹿茸一腳，罵了一句，叫他一邊兒待著去。這楊冬也是有意思，他拉鹿茸下來呢，鹿茸趴在他旁邊，他卻要一腳將鹿茸踢開。

鹿茸也不生氣，在旁邊椅子上坐著。這椅子是長的，大約可以坐三個人。椅子前面就是湖水。鹿茸正看湖水呢，就有兩個喝醉的女人，歪歪斜斜地往過走，過來，一個坐在鹿茸左邊，一個坐在鹿茸右邊。

她們兩個女人，稱鹿茸為姐姐，之所以這樣，可能是因為鹿茸長得比較清秀，另外一個原因是，這鹿茸，頭髮長，身材比這兩個女人好得多，所以喝醉的這兩個女人，沒有認出鹿茸是個男的，以為他是個女的。

鹿茸喝多了，不想多說話。酒，有人喝了酒，成了話嘮，愛多說話，胡言亂語一番，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也說。而有人，喝過酒後，一句話都不想說，一個屁都不想放，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鹿茸屬於後者。

鹿茸鼻子裡嗅到了香氣，是從女人身上來的，她旁邊有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身上的香氣不一樣，因為用了不同的香水。還有一股臭味兒，是從女人腳上來的，這兩個女人，剛剛坐下，就脫了鞋，歪在椅子上，眯著眼睛，看著灰灰的天。

鹿茸受不了臭氣，又捨不得香氣，這是一個矛盾的狀態。他看了看旁邊，也沒有其他椅子可以坐了，就在這個地方坐著，姑且坐著。

只聽撲通一聲，楊冬沒了。剛剛楊冬還趴在欄杆上呢，怎麼就沒了，剛才還在呢，怎麼就看不見了呢？

鹿茸恍然大悟，楊冬是掉在水裡了。這楊冬，是怎麼搞的。鹿茸心裡埋怨，喝了酒，就出事，還不如不喝呢，不喝酒還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