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夜獨泓又起了,夜獨泓笑了,他實在不知道,人的一生中要有多少次天亮,又要有多少次醒了,人總是要醒的,醒來後看到的世界有可能是歡聲笑語,也有可能是戰爭與殺伐。
除了夜獨泓,其他人也都想了。洗漱、上廁所之後,人就要吃飯了,牛驢的肚子已經咕咕叫,可是家裡的很多糧食都被自由軍拿去,家裡僅有的那些小說幣,也被自由軍不講情理地奪走,現今吃飯都成了問題。
在牛驢的記憶裡,這桃花村向來是不缺吃的的,有紅薯、花生、葡萄、蘋果,太豐富了,滿足人的食慾,一點問題沒有。初次見牛驢時,夜獨泓也曾說過,桃花村是個好地方,桃花村就是好。
這個溫柔可人的桃花村,現在也出現傷口,村民很多人吃不上飯了,有人抱怨說,這些自由軍,打著神聖的旗號,來和老百姓爭食,真是一點兒也不人道。
抱怨歸抱怨,對著天空罵又能怎樣呢?到頭來還是吃不飽肚子,眼下關鍵的事情是找到吃的東西,填飽飢餓的肚皮。
牛驢站在院子裡,先是摸了下臉上的傷口,然後仰天看著天,有點昂首問天的意思,牛驢說,老天爺呀,這沒吃的了,肚子餓得好難受啊,您老人家要是可憐我呀,就給我掉一張大餅下來吧,我保準就一口一口把它吃完。
這老天爺,還真開眼了,就在牛驢仰頭看天時,天上飛過來一群麻雀,麻雀落在樹上,有什麼風吹草動就呼啦啦飛走了,落得個空樹枝在那裡搖晃。
牛驢靈機一動,他對屋子裡的人喊叫,你們快出來,給你們說個好事情,你們肯定想不到。
夜獨泓、孟海、草兒以及牛驢的眷屬就都出來,這牛驢高興地說,那些自由軍把守著桃花村的河,不讓我們這些百姓捕魚,可他們怎麼能堵住我們的嘴呢,我們總是要吃飯的。
牛驢狂喜地說,你們知道嗎,這天上是有鳥的。
孟海說,廢話,天上本來就有鳥。
牛驢說,是啊,本來就有鳥,我們為什麼不逮鳥吃呢,這天上飛得這麼多鳥,我們就逮它們下來吃。我剛才看見一群麻雀,要是能把那麻雀弄到手,我們不就有吃的了嗎?
大家一想,這也是好事,就都在院子裡轉悠,仰起頭想發現鳥。可是,在他們轉悠的過程中,並沒有鳥飛過,他們難免有了失望。
牛驢說,我方才分明看到那麼多麻雀,怎麼一時間就看不到了,不行,我們得到郊外,在郊外肯定能看到很多麻雀。
孟海說,我們逮來麻雀,怎麼吃呢?
牛驢說,啊,你這人,逮到麻雀怎麼吃都不知道,可以煮了吃,可以燒了吃,我覺得燒了吃會很美味。我曾經聽一個人說過,把麻雀用泥巴糊起來,然後放入火中燒,燒到一定程度就取出來,然後拔掉泥巴,麻雀身上的毛就跟著泥巴掉下來,你不知道,那熱氣騰騰的麻雀肉,可好吃了。
孟海問,吃吃過?
牛驢說,沒有,我就是想吃,我這次一定逮很多麻雀,然後都弄得吃了。走吧,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快點,別磨嘰。
夜獨泓、孟海、草兒、牛驢都搖搖晃晃走在路上,他們沒有了往曰鬥志昂揚的精神,似乎是因為飢餓與沮喪,他們的意志有些消沉,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吃飽肚子是要緊的。
他們來到野外時,太陽就在他們頭頂,太陽這個東西,照著溫飽的人,也照著飢餓的人。四個人所在的地方,離河流比較遠,河流那塊兒都有兵看著,普通老百姓是不能隨便到河裡去的,有不聽話的,自然是被兵一槍戳死。
離河流遠有好處,可以不必擔心做什麼事情會惹到那些兵。四個人既然已經來到野外,就應該為肚子著想,趕緊找到能吃的鳥。這裡果然是有鳥的,他們已經聽到鳥叫了,鳥叫的聲音是多種多樣的,但這裡好像以麻雀居多。
牛驢哈哈笑著說,這裡麻雀多,我們今天就吃麻雀。
牛驢說話時,就有兩隻麻雀飛過來,落在離牛驢不遠的土地上,它們嘰嘰喳喳,好像在談戀愛。
牛驢盯著麻雀就一支箭般跑過去,他想雙手撲住那兩隻鳥,可是鳥豈是讓人捕的,雙翅一打就撲騰走了。
牛驢很生氣,這一次沒有撲住麻雀,他又進攻下一隻,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牛驢拍拍身上的土,撿起地上的鵝卵石,他小心地盯著一隻麻雀,然後飛速扔出石頭,石頭砸在地上,並沒有和麻雀親密接觸。牛驢這把式也太不行了,還把自己氣得像個大王八。
孟海說,行了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