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搖晃著表面光滑的雙槳,說:“我拉過的人很多,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我甚至還拉過死人,有一天啊,我在河面上划船,就看到一個人漂浮在水面上,我想,這是誰溺了水,我趕緊把他打撈起,本想救他,可撈他起來才發現他已經沒有頭部,只剩下身子,頸部血肉模糊,我當時驚愣愣地盯著晃動的水面,那種驚恐讓我想死。我到底是穩住了,把這不完整的屍體帶到岸上,我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把屍體掩埋起來,我想,不管是誰,死者總歸是可憐的,我埋了他,也是給他一個安生的地方。就是說呀,我在這大河上划船,就是說呀,擺渡這個行當,什麼事情都會遇到,我還見過坐船不給錢的呢。”
夜獨泓說:“呀,壞了。”
老者說:“什麼事兒?”
夜獨泓說:“我忘記帶錢了,我身上一分錢沒有。這可怎麼辦呀?”
老者說:“剛說到錢,你就說你沒帶錢。唉,算我倒黴,看你也是一個孩子,就不跟你計較,我就白白載你一程。”
夜獨泓說:“我會記住你的。太感謝你了。”
其實夜獨泓可以召喚出來他製作的大船,然後大船自動行駛,可是,那樣會很消耗精力的,夜獨泓還是選擇坐別人的小木船。這就有點兒像一個人可以每天跑步鍛鍊身體,可能堅持每天跑步的人是不多的,這又有點像每天做好事不難,可能一直做好事就有難度了,總有些事情,分明能做到,卻不去做,箇中原因,箇中人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