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才好。
慶子看著一言不發的芹澤又開口道:
“對不起。我是非常清楚裕彌的心情的,不過,我希望不要再去驚動他了。事已至此還找什麼,就算找到了什麼哲彥也回不來的。大家說什麼的都有啊。也有說我可憐的。但是呢,已經想讓它結束了。要是不讓它結束,我就什麼都開始不了啦。死了的人,也許因而就已經了結了,可我和翔武今後還得一直一直活下去。不過呢,我至少是放心了。”慶子說道,露出了笑容,“哲彥工作的就是康和銀行嘛。這一點我算深切感受到啦。雖說哲彥已經那樣了,可銀行對我們實在太好啦。那麼,怎麼幫助我們的呢,謝天謝地啊。”
五年前,就是挖苦諷刺也決定調到紐約去的半年前才剛剛建成的房子的住宅貸款,好像已經用哲彥死後獲得的保險金還清了。其實,光靠保險金還不夠的部分,是由康和銀行方面慷慨解囊解決的。銀行的慰問金或死亡退職金等,數額也足夠來維持遺屬目前的生活,慶子話裡的微妙之處都是可以理解的。
“說這些或許對哲彥不好,但我已經全忘了,我想必須先考慮將來的事。那個人不管不顧地拋下我們走了,我硬著頭皮也要把翔武培養得很出色。現在我的腦子裡就全是這件事。”
慶子說她已經完全沒了追究明石死因的心情。她一口咬定,既沒有那種餘裕,也沒有那種興趣。
“明白啦慶子。我也已經快忘記這份傳真了。”
芹澤想,至少再也不會在慶子面前提起這事了。可說歸說,自己卻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這份傳真的存在,決不會忘記明石在最後時刻求助於自己,而自己對此卻無動於衷的事實。
從慶子手上接過傳真紙,將它仔細摺好裝進信封,猶如明石總是帶著舊詞典和照片一般,這次芹澤也想要將明石的資訊永遠儲存起來。
“對不起,久等了吧。喂裕彌,今晚想吃什麼好吃的哇?”
今天晚上的慶子從一開始便鬧騰起來了。旋即離開休息處坐上計程車時,說兒子放春假上明石的父母那兒去,今晚就住在那兒時,她的聲音都很興奮。
到從前在雜誌上見過,慶子好像去過一次的廣尾那家義大利餐館吃飯時,慶子也是喋喋不休地說個沒完。守在她身邊幾乎插不上嘴的芹澤,看著興高采烈的慶子覺得她還是活過來了。
經過一段長長的空白後,剛以為可以再相聚,第二天明石卻死了,人的生命就這麼輕易地消失了。可話說回來,丈夫突然死得不明不白的慶子,卻能這麼完全恢復嗎?芹澤只能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慶子的臉,彷彿在看一件奇怪的東西。
花了足夠多的時間才吃完飯,兩人並肩走出餐館。
“這麼走著我們看上去準像對夫妻吧。”
剛要走到外面,慶子就冷不丁挽起芹澤的胳膊。在離開餐館,走過昏暗的小路,來到可以打的的大街上這段時間裡,他們倆就這麼自然地手挽手漫步而行。慶子邊並肩走著邊輕輕滑下手臂,拉住芹澤的手。慶子的手指柔軟而溫暖。大概因為靠近綠樹繁茂的住宅區吧,昏暗的小路靜悄悄的,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想起從前啦。”
慶子使勁兒捏了捏手指頭。可能吃飯時喝了葡萄酒,最後又喝了餐後酒,從離開餐館的時候開始,她的話就變少了。
“跟明石一起三個人經常散步唄。”芹澤這麼說了慶子也不搭話。慶子一陷入沉默,芹澤反而不安起來了。
“真好呀,像這樣把慶子夾在正中間,和哲彥和我三個人走在夜路上啦。喏,對了對了,那是體育節的時候來著,還是校園節的時候呢,太晚了,回家的路上黑咕隆咚的,還故意嚇唬已經嚇壞了的慶子啦,那時候哪怕是一丁點兒小事也會快活得沒的說。”
不管說什麼,慶子就是不吱聲。
“怎麼啦?”
芹澤回過頭正要看一看慶子的臉,慶子的整個身體卻冷不防撞上了芹澤的胸膛。她雙手掩臉,無聲地哭泣。芹澤將手搭在慶子的肩頭上。這麼過了一會兒,感覺到大街那邊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慶子慌忙擦去淚水,想要躲開身體。
“行啦慶子,想哭就儘管哭嘛,人來了管他做什麼呢。”
慶子什麼話都不說。兩個人又緩緩邁開腳步,自然並肩而行,芹澤抱著慶子的肩膀。她裝著剛強的樣子,卻還沒有恢復元氣。僅僅五個月,怎麼能復原呢。這麼一想,忽然覺得慶子令人感動,芹澤的手使勁兒抱緊了她的肩膀。
突然,慶子抬起臉來。
“我,為什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