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清淡中,骨子裡似乎有著強烈鮮明主見的那種香氣。沒錯,正是當時州波的香氣。把臉轉向就要趕過去的人,觸手可及的位置就是有吉州波。
即使光靠背影也可以確認。繃緊的腳先往前甩出腳尖著地的步法,以及每邁出一步便搖曳一下的直髮。
走在她身邊的是大藏省銀行局的宮島秀司。宮島的臉也眼熟。芹澤不由自主地在他倆身後尾隨而行。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幹出跟蹤的事。不過,芹澤是被吸引著尾隨在兩人身後的。
避開了他倆的視線,在他們身後搭上了同一架電梯。兩人去了最頂層的會客室,坐在臨窗的坐席上邊喝雞尾酒邊聊天,趁這個時候芹澤在會客室入口處的櫃檯邊坐了下來,邊喝威士忌邊密切注意他倆的動向。
兩人神情相當嚴肅地談了大約三十分鐘吧,之後便又下樓去了。芹澤確認他們搭乘的電梯停在了七樓後,急忙跳進了相鄰的電梯。心臟跳得異常劇烈,緊張得吊到了嗓子眼兒,甚至覺得塞住了與心臟一起脈動的氣管,令芹澤感到窒息。
在下行的電梯裡,芹澤多次作了深呼吸,有意識地長長地呼氣。裝在電梯裡的鏡子映著自己扭曲的身影。每當芹澤呼吸的時候,鏡子裡自己的肩頭都要大幅度地上下聳動。我到底要幹什麼?芹澤窺鏡自問。為什麼連這種事都做了?
然而,浮現在腦海中的疑問轉瞬間便煙消雲散了。覺得彷彿被什麼強大的力量操控著,有什麼東西在頂著自己驅使著自己,是被跟自己的意志完全不同的別的什麼東西推動著。芹澤清楚地感覺到它的存在。
電梯很快到了七樓。芹澤想要早一秒鐘衝到外面,便叉開雙腿堵在了門邊。電梯停了下來,伴隨著金屬聲門開了,芹澤正要跳出去時,幾乎就跟正要跨進電梯的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霎那間企圖一閃身,但芹澤的肩頭還是輕微地觸碰了對方的身體。
“失禮了。”對方出聲道歉,芹澤也慌忙低下了頭。馬上抬起頭來的芹澤,差點兒就“啊”地叫出聲來。撞上的人正是那位宮島秀司。
究竟是怎麼回事。對這場不期而遇的來龍去脈,芹澤的腦子又開始高速運轉起來了。自然而然想到的是,州波就住在這飯店,宮島是送她到那房間來的。可能是送到了房門前,於是分手後只有宮島返回了。
話雖如此,州波和宮島關係密切這一點也準保錯不了。最起碼,只是證券公司的董事與大藏省銀行局審議官的關係,那事情就應該不會這麼展開。假如特意送一個女人到她所住的飯店房間,那就該有那麼些理由的。
也不能就這麼站在那裡,芹澤好歹先下到七樓。一進一出後電梯門關上了,宮島的身影隨之消失。
芹澤的錯愕,轉瞬間活躍的想像,現在好像什麼都沒有了,四下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下到了七樓,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芹澤的跟蹤沒有達到目的就這麼波瀾不驚地中斷了。沿著走廊走幾步看看,迅速地掃視一下週圍,客房處什麼聲響都沒有,連住人的跡象都沒有。
死了心重新回到電梯前,芹澤正要摁下下樓的按鈕,就見上行的電梯停在了七樓。為了避免發生剛才那樣的尷尬,芹澤退後一步等候開門。
看了那男人的臉,芹澤又不得不抑制住驚叫聲。因為走出電梯來的,那個個子高得要抬頭看的白人男子的臉龐,也依然是似曾相識。
想不起他是誰,不過,肯定曾在哪兒見過。恐怕是跟金融有關的人物。男子瞧都不瞧芹澤一眼,便立刻邁開大步從他身旁擠過去,毫不遲疑地順著走廊開始走了起來。芹澤不坐電梯了,隱身牆角用眼睛追蹤那男人的去向。男人很快便在走廊拐角處左轉,就那麼稍走幾步在最先到達的房門前停下了,摁響了客房的門鈴。芹澤躲在走廊的拐角處,等待房門開啟。
芹澤的直感完全正確。開門露出臉來請那男人進屋的正是有吉州波。
“果然不出所料。”芹澤不禁失聲道。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果然的,可就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滿足感。反正州波讓大藏省的宮島送到房間,宮島回去後又將其他男人請進房間,這些都是確鑿的事實。
她究竟要幹什麼呢?好不容易才似乎抓住的州波的本性,又被濃霧所籠罩,變得模糊不清了。
“喂,哲彥。你真的跟那女人有來往呀,是瞭解那女人才交往的嗎?或者也是受騙的呢?”芹澤搭上下行的電梯,內心在詢問明石。在曼哈頓會面的那天,明石分明斷言她是現在支撐著自己的女人。可是,自己卻已無法清晰地想起在從那個愛爾蘭酒吧回來的路上,坐在計程車裡興高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