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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淹看上去很鎮定,眼神也是乾淨的,乾淨之中,透著一些絕望。他說;“話講到這個地步,已經很明朗了,要去要留,全憑你一句話。”
朱祺業又往火爐裡丟了兩塊炭,這場球踢來踢去,最終還是落在他懷裡,明面上是有著他選,可暗地裡看去,倒是自己被牽著鼻子走。這兩種抉擇,都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可憑什麼不能由著他心意來呢?留著朱建元,留著方子,讓穆飲一了百了,那種下三濫的貨色,給他使詐下蠱,他憑什麼要依他?
朱祺業向朱建元勾了勾手,朱建元神色閃爍地望了眼曹淹,乖乖跪倒在他腳邊。朱祺業見曹淹臉色煞白,心中痛快,不覺笑出幾分刻毒:“留下方子就地自裁吧,穆大人,這麼乖巧的侄子,我當然要留著,方子我也要,還要你死。”說完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架在朱建元脖子上,“不然我即刻便殺了他,說到做到。”
“好。。。。好。。。。”要說曹淹沒想到這一出,也是不可能的,可真擺在眼前,又是一萬分的不相信,“我只想再問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出去?”
朱建元眼中一熱,嘴唇動了兩下,朱祺業卻按緊了刀刃,分明是讓他拒絕。朱建元哀嘆一聲,“阿飲。。。。。我早也不想出去了,你看錯人了。。。。要真論起尊嚴榮譽,我也不會活到今天。我對不住你。。。。。我只是個苟且偷生的人罷了。。。。。為了我,不值得的。”他是真的不想出去了,見著穆飲,心裡也空空落落,半點希冀的苗頭都尋不到。他又能給他帶來什麼呢,什麼都沒有,一個願打,一個願捱,“我是真的累了,你們不要再逼我了。”
他恨著朱祺業,可對他的那份恨,遠遠比不上對活著的渴求,在背陽的地方偷活,講不上尊嚴,講不上溫情,被人無休無止地凌虐,彷彿是根本沒有必要,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不打緊地活了這麼多年,他太軟弱,怕疼,又怕死。就像他父皇說過的,他可以做最出色的君王,也可以做最齷齪的逃犯。
朱祺業長長出了口氣,眼下勝局在握,可還是差了那麼點兒。他對著曹突然笑了,笑中帶著憐憫,目光是柔的,或許還帶著一些熱度。他解開自己的褲頭,掏出性…器,“來,”他對朱建元說,“讓他看看咱們平時都做些什麼。”
朱建元跌坐在腳跟上,含著眼淚搖頭:“求求你,不要這樣,你就讓他——”朱祺業呵呵地笑著:“你知道該怎麼辦的,乖侄兒。”
朱建元周身打了個機靈,羞恥而窘迫,這種羞恥不是來自於朱祺業,而是對著穆飲。膝蓋往前挪了兩步,撩起那段陽…具,慢慢含進嘴裡去。
曹淹萬念俱灰,像被人憑空打了一巴掌,朱祺業攤在座椅上看著他,像在看一隻跌下鳥窩的幼雛,忽地低吟一聲,緩緩按住了朱建元的腦袋。曹淹止不住地咯咯怪笑起來,笑盡了又哭,音色淒厲,震得爐子裡的火苗也顫了兩下。他從懷裡掏出那半張方子,擲在地上:“太子呀,我也算是盡力了,你就多多保重!”
朱祺業望著那片紙蝶衣一般飄落在地上,心中一怔,不由地推開了朱建元的腦袋,半坐起來。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曹淹往後退到火爐邊上,怪笑著將雙手搭住脖頸,用力一旋,把腦袋丟進了火中!
那顆人頭入了火,被火焰卷著翻滾不休,哀泣哂笑,悲慘欲絕。朱建元周身好似被雷激了一般,頭皮發麻,眼中驀地浮起一層血氣,他仰頭厲叫數聲,好似一頭餓獸,兇橫地推開了朱祺業,連滾帶爬撲到火爐邊上,赤手往火裡亂扒。朱祺業見他又哭又叫,癲狂如此,不禁起身慘笑:“罷了罷了,你們。。。。。”
曹淹的無頭屍身,遍身失血,雙手憑空亂抓一氣,飛蛾撲火般地也跳進了火中。
子夜鬼城,梆聲起,梆聲落,火在長,死人叫,活人哭,鬼城知府今安在?切莫過那歌門斷魂橋。凌風一片片送進城牆,九里的紅白曼陀,九里的紅血白肉,剮得粉碎,平地翻飛,團團困住骸骨樓,咿咿呀呀地打轉,像硃砂,像惡靈,像厲魂,黑土裡漲出紅血,粘的,稠的,像油,像酒,像淫…液。骸骨樓人血漲牢房,穆大人的舌頭三尺長。火從骸骨樓黑骨縫裡竄出來,如利刃,似尖舌。躺好,躺好,莫起身。黑煙四起,火星迸濺,如雷似電,層雲交布。
火在長,牢在燒,城在燒,梆聲落,死人哭,空椛苑太子妃把歌唱。牢在塌,城在塌,活人哭,死人笑。鼓聲鳴,鐘聲響,產婦亡,嬰孩啼,嬰孩唱,聲不息。
當心他將你腦袋拿!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還會放個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