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鄙視我,其實,那就最好了。
你曾和我說起,將來幾時,可以策馬提劍,橫行江湖,那時我嫌你,頭腦呆笨,拳腳無力,恐怕走不過三里路,就會被人片成一盤五花肉。可現在,我幫你餵飽了馬,磨好了劍,打點好了盤纏,出了昇關村,往北行五里路,便是道途通達,能容你四海為家。千萬、千萬不要再回鬼城了,那裡的繁華似錦,人情溫暖,遠大前程,早已不復存在,只有無休無止,盤根錯節的恩怨仇恨。
世事百轉,不過是黃粱一夢。
哪日你走累了,走倦了,就擇一方肥沃土地,安身立命吧。
如果你還叨唸著我,那麼,我在地底下也會笑到打滾;如果你已經將我忘卻,那我也將心存感喟,因為你活得比現在更好。
穆飲上
作者有話要說:
唔,還是寫大白話好了。。。。
大家多留評啊~
第16章 終章
朱祺業靠著一架火爐,丟了兩塊炭木進去。“你到底還是來了。”
曹淹臉上淡淡的,低頭看著他,“太子右手小指上的骨節是凹進去的。這是個圈套對不對?”
“看你怎麼理解。”
“我來帶他出去。”
朱祺業嗆了兩聲,丟下火鉗,“大勢已去了,你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我有藥方。”
朱祺業靠著椅背拉長了腿,抬起頭淺笑:“普天之下,我最不信的,一是命,二是人。信過一回,就不會有第二回。沒用。”
“總會有辦法的,”曹淹往前邁了一步,眼神定在朱祺業的手上,那麼狠毒的一個人,手卻是很漂亮,白皙纖細,彷彿一折就斷,“太子還活著麼?”
“還活著。那又怎樣呢?”
曹淹一語不發,又往前走了兩步,一旁的侍衛見狀,立刻拔劍出鞘,點在他胸口上。朱祺業卻不慌張,揮手讓他下去。“倒也不是沒別的辦法,關鍵要看你的誠意。”
曹淹猶豫片刻,還是摸著地慢慢跪了下去,迎著他的目光說:“你放他走,我留在你身邊,這樣總行了吧?”
朱祺業彎下腰來和他面對著面,一路看進他眼裡,“其實你弄錯了。不是他走不走得了,是他願不願意跟著你去。”
曹淹心裡反而懵懂了,細細琢磨著他的意思:“他自然是要跟著我去的。”朱祺業皮笑肉不笑:“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和朱建元見面之前,曹淹設想了很多種可能,畢竟十年的時間擺在那兒,是個人總會變的,不論是外貌上,還是精神上,可要是人心呢?他也說不準,道不明。朱建元進來的時候,看上去還算體面,精神狀態也還好,就是人瘦了些,見著他,臉上分明的有些陌生。曹淹知道他看自己眼生,便說:“我換了個腦袋。”連太子的稱呼都忘記了。
朱建元只是淺淺地笑了,笑完以後,又是菲薄的哀慼。曹淹話到了嘴邊,卻噎住了:“你過得還好麼?”
朱建元斜了眼朱祺業,苦笑道:“反正都是活著。”曹淹心中一堵,也不知還能說什麼,“太子,你跟我走吧。”朱建元面對著他叔叔,搖了搖頭:“你還是走吧。”
曹淹乾笑一聲:“我都來了,還走得成麼?”
朱建元往皇帝身邊蹲下,仰起頭來求他:“我讓他把藥方給你,你放他走吧。他都已經是個死人了,構不成什麼威脅。”
朱祺業看他倆一退一讓,明擺著給他演一場主僕情深的戲,原本該是很有趣的,可胸口楞是燃起了一團冷火,“你們都那麼願意留下,就都陪著我好了。”
朱建元唯恐惹惱了他,兩人都落不的好下場,只好轉身相勸:“阿飲,你就再聽我一次,留下方子就走,我能擔保你沒事的。”
曹淹覺得一陣憋屈,不由地嗓門也大了:“我折騰了那麼多年,不就是要讓你出去麼?就算我出去了,那也是死人一個,我也不求你做什麼皇帝,在光天化日下好好活著,也就夠了。”
朱建元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逃哪兒去?”
曹淹不睬他,徑直對朱祺業說:“送他出關,我再隨你回來。這下你兒子也有了,你要想拿我洩憤,我也由著你,好不好?”
朱祺業牢牢盯著他,彷彿在捕捉某種光芒,他是太怕了,怕他使壞,而他不能生不出個正經的兒子,皇胄不正,江山也難保住,更何況他這江山,是從別人眼底下手心裡搶來的,別人畏他手段兇惡,不敢和他有半絲計較,可要是他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