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做的?”
雪陽搖頭,“這便不知了,許是別人害她,又許是她心甘情願,雖墮畜生道,卻得常人不及的法力。”
李晉容看著雪陽若有所思,雪陽似乎察覺,抬頭望他,“怎麼?”
李晉容笑著搖頭,岔開話題道:“上次的書還沒念完呢,你再念給我聽吧。”
“百年前晉宏宗得天下那本?”
李晉容點頭。
“你頗是喜歡那本書。”
李晉容淺笑,“世上又有幾人敢與天命相爭呢?”
雪陽皺了皺眉,拉住李晉容的手,李晉容低頭看著雪陽,明知不該,心裡卻還是隱隱生出一絲期盼。
雪陽沈默片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
李晉容藏起那分失落,看著雪陽微微鎖著的眉頭,又有些不捨,伸手溫柔地抹平了,李晉容道:“你去拿書,我準備一些茶點。”
雪陽忽然想念起李晉容的手藝來,李晉容親手做了一盤糯米涼卷,泡了一壺桂花茶,糯米涼卷分了些給阿山和胡仙,與雪陽二人坐在院子裡,雪陽從後面摟著他,李晉容舒舒服服靠在他懷裡,倒是景緻宜人,有吃有喝,十分自暇自逸。
李晉容從知府書房出來,此間談話,因著韓夫人忽然魔怔之故,知府又一次提出挽留,李晉容順手推舟,答應了下來。
雪陽在屋外等著,即便借住知府府,雪陽親近的依舊只有李晉容。
兩人到韓夫人的住處,屋子前守著兩名捕快,隔著門牆還能聽到屋內韓夫人的咆哮聲。兩名捕快區區凡人,神情難免惴惴,韓知畫站在門前,卻是平靜,只是不知道出神想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卻知道來者何人,韓知畫塗朱的唇瓣輕輕開了開,又閉上,良久後才道:“娘會不會恨我?”
“為何恨你?”
韓知畫搖搖頭,神色晦暗,卻是不說了。
李晉容上前,捕快攔下他,李晉容道:“在下奉知府大人的囑託,探望夫人情形的。”
兩名捕快見過李晉容,知道他頗得知府倚重,猶豫了會兒,還是讓開了路。
“夫人……病得厲害,還望先生謹而慎之。”
“我省得,多謝兩位提點。”
屋子裡,韓夫人彷彿階下之囚,手被鐵鏈拴著,一端固定在柱子上,雖然還有走動的餘地,但畢竟有限,遙想當日拒絕韓家提親之時,韓夫人坐於高堂之上,雖不能說何等榮華富貴,但畢竟錦衣玉食,然而如今卻落至這般田地,想來她自己也不曾料到。
“呃──啊──”韓夫人一見有人來,便扯著鐵鏈企圖靠近,喉嚨滾動著發出類似動物的咆哮聲。
韓知畫站在後頭默默地看著,韓夫人更用力地想撲過來,齜牙裂嘴,面目猙獰,甚至臉上不時顯出皮毛和獸嘴。
李晉容皺眉,望向雪陽,雪陽搖頭,李晉容只能嘆氣。也是,魂魄之物,既已融合,又豈能輕易分離?
韓知畫上前兩步,李晉容攔住她,“這恐怕已經不是當初溫柔婉約的韓夫人了,還請韓小姐莫要涉險。”
韓知畫望著李晉容,認真地望著,許是看見李晉容眼底有幾分關心──看著她經歷諸多事變,李晉容心裡自是同情她的,韓知畫似乎有些受動,然而又轉為悲傷,看著韓夫人。
雪陽拉住李晉容,“走吧。”
李晉容點頭,對韓知畫道:“我和雪陽先行離去,也望韓小姐莫要過多逗留。”
這話顯然流露了李晉容對他二人親疏不同,然而韓知畫卻沒有在意,只是一直看著韓夫人。韓夫人見李晉容二人離去,愈加躁動,急切地嘶吼著,張牙舞爪。
“你說之前的幾樁命案,會不會都是夫人乾的?”偏院的門洞邊,一個丫鬟拉扯著另一個丫鬟,偷偷道。
另個丫鬟驚呼道:“呀,你可別嚇我,那可是我們伺候這麼多年的夫人啊!”
“話雖如此,可是上回你也瞧見了,夫人可是把老爺整塊皮肉都咬下來了!這普通人的牙齒,哪能這麼厲害?”丫鬟瞧著四下無人,又壓低聲道:“現在滿城都傳遍了,說我們夫人是妖怪,就連……就連少爺,都是夫人自己害死的!”
丫鬟吃驚地捂了嘴,瞧著左右沒人,才放心下來,“你可別再說這些聳人聽聞的話了,我還有好多活兒沒幹呢,可不陪著你個嘴碎的了。”說罷就匆匆走了。
另個丫鬟不敢獨自逗留,也緊跟著離開了。
李晉容從門洞後走出,搖頭道:“俗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