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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年,卻是眼睛先染微恙慢慢加重,缺少治療最後竟已壞掉了。

本來他的名姓極為緊密,知道他身份的人也只知其一,不能將他與“弒襄大案”牽連。

但是,萬事皆有因。

就耐不住細心查。

羅敖生接了太子遞過來的案子,首先尋找當事人。雖然莊簡的家鄉早成了灰燼,名義上此人已死。漢人通常一句老話“無論人做再大的惡,一死百了。”

但如今從太子那裡知道莊簡未死,自然還要從莊簡的老家先翻案出來。先順通了他的家世、朋友、來往親友。這一層層細細搜檢下去,莊簡的老底便揭露了出來。

萬事開有頭行有序,自然先從莊府本身查起。

不但莊家徹底清查,但凡與莊家走近來往的親人好友其他人的家史、來往、金錢、行業都要如細梳子篳髮絲一般細細的一一篳過檢核。

這案子僅過了十年,咸陽城中老人們對那番兵亂大火猶自記憶清晰。這般又看了大批京城大理寺的京官、捕差們自京城裡又成群結隊的捲土重來,將莊府的廢墟、房基,土牆、墳坑全新扒開,掘出來挨個搜尋,細察,又把得咸陽城弄得人心惶惶。

一些自認為與莊府有過紋絲瓜葛的人,免不了逃得逃躲得躲,生怕又被十年前的血案牽連進來。於是又被咸陽太守府衙和大理寺的差官們一陣抓捕,弄得雞飛鉤調也一無所獲。白白浪費了時日。

羅敖生看著咸陽處府衙的緊急傳書,也不著急。這些人做了通天的大案自然不會再露面,怕不了隱名埋姓換了張頭臉再現人世。而且公門捕頭有句老話說得好。

案不必破,三年自落。

案犯做了大案,通常是忍不住手不再做的。你不必去急,他自然再做時做的多了便會漏出馬腳。

羅敖生捏著回承來的莊簡的案頁細細思量。

不過短短兩頁,一個叛經離道的紈絝少年便躍然他身前。出身名門之家,那即是教養習慣良好。清廉御史之家,自然心性分得清善惡。終日被御史責打,定有不巡正統之處。和一個叫嚴史的人出雙入對,那定然同相弒襄之案有因緣。這莊簡明明未死,卻檢核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各郡縣進出城通牒之上,也未有類似人形。這才叫不怪自怪。若是沒有鬼何必藏得如此嚴實?

太子只命追查莊簡,卻不明說是昔日弒襄之案。

羅敖生一笑,想必這昔日的襄陽王劉育碧今時的太子劉玉,十年間一日也未忘了這殺身大禍啊。

既然查不到小心謹慎未做下任何扎眼事情的莊簡,那就迂迴過來不浪費時間。想必是不是每人都能做的不顯山現水。

羅敖生當機立斷命人自咸陽城中撤出,轉向搜查嚴史。另一方面令人將各郡縣所有現行衙獄暫壓的輕重犯人統統挨個濾一遍。令人在獄中明查莊、嚴二人,與十年前弒襄中案的相關人等,凡是檢舉得出一絲有關訊息的,大理寺卿定會按律赦免其罪。

這一招做的厲害。這獄中便是黯黑社會之底層,犯人個個為兇狠歹徒,玩命的彪漢。交遊雜亂識人極多。而嚴史不似莊簡出身世家,他流民兇徒交遊甚廣。昔日之同僚相識之人便自出來檢舉。

嚴史曾在洛陽露面云云,他帶了財物後買了土地在閩南處做了地主員外。再後來聽說是爭田地得罪了本縣另一福戶,嚴史性子兇悍帶人打死了對方,跑掉了改做劫匪。後被大軍北上掃蕩時,捕獲刺配到了最遠川地鎮州一帶。

羅敖生得訊大喜。命了十名寺官帶了總捕頭等人,連夜兼程趕往川南。他們帶了大理寺的官印文書,直入鎮州,知會了當地太守,便直下重獄提了嚴史。緊接著又一路上旋風般的日夜往回趕,路途謹慎的氣都不敢大透,直到過了洛陽開封等地,與前來迎接的御林軍和大理寺的差役們會合了,方才一顆心穩穩當當得放在了肚裡。

這便是大理寺卿捕獲嚴史的經過。

羅敖生心想,莊簡此人的去向,以及弒襄重案的蹊蹺都落在這嚴史身上追拿,怎能讓他閉嘴不語。

大理寺卿心中暗暗提勁,且看他羅敖生怎樣撬開他的鋼口鐵牙,令鐵樹開花啞巴說話。

他低頭一看,衣袖上有輕微的水跡。他微微一愣恍然驚覺。

這是周維莊的淚水沾溼了他的衣袖。

羅敖生低頭瞧了半晌, 他看了左右無人,竟然忍不住伸手指去沾了一下他的眼淚。 想不到這個厚顏無恥的花花公子的眼淚,竟是這般溫柔、脆弱呢。

***

太子劉育碧與莊簡回到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