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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下讀書,在它的陰影中我感到莫名的安全,似乎自己也完全隱藏了起來。我在郵件裡仔細地描述了這些植物,也拍了些照片發給他們。在第一封郵件後,我知道維布不大願意談論私人問題,所以把信寫給維布和埃德溫兩人,埃德溫還會給我評判建議,他說我現在是他唯一的學生了。

我到附近山上散步時,在偏遠的一處山坡看到一大叢紫色的灌木花叢,是珍珠楓,我想起在紐約家中花園也種有這種植物。。當我看著這些紫色的花瓣,的確引起了一種思鄉情緒,已經兩年沒有回過紐約了,沒有見過我的家人。在社交網站上我看到凱瑟琳很好地融入地大學生活,她加入了一些社團,在照片裡她顯得比往時開朗得多,我還能在報紙上偶爾看到我父母的訊息,他們也過得很好。回去的日子被我一再拖延,逐漸地我不再為此掛懷,我的父母有凱瑟琳這個女兒就夠了,或許我父親希望她是個兒子。

越到夏天,蚊子就越多,去年我已經忍受過了兩個月,找出了各種奇怪的藥草配方焚燒以驅逐蚊子,可沒什麼作用,電器也沒有,被叮習慣了又沒什麼感覺了,每到晚上就用被子把自己蓋緊,還好紐約州北的夏天氣溫不高。過了一個月,蚊子又變得異常兇猛,想來我是這片地方少見的一個活物了。又到了週五,我去參加戒酒互助會,由於被蚊子煩擾得一夜未眠,我需要花很大努力才能在開車時抵抗睡意,而在戒酒互助會上我還是沒忍住睡著,我坐在角落,已經是夜裡了,屋子裡暗沉沉的,沒有別的人。

於是我離開了那個被臨時用作聚會場地的音樂教室,在下樓時看到一個醉酒的女人坐在樓梯上。我把她扶了起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只是反覆地說她又遲到了。她常來參加戒酒互助會,也嘗試到,進來時總會非常緊張地道歉,因此令我印象很深,她叫南希·巴林頓。我在戒酒互助會的資料裡查到了她的住址。

門被開啟時我沒有看到人,朝下看時才發覺有個不過四尺的小女孩。“你好,先生。”

她的頭髮和南希是一樣的褐紅色,更淺一些,應該是南希的女兒。“晚上好,還有別人在家嗎?”

“沒有,吉娜姑媽這周要出門。”

“這是你媽媽?”

她說是的。她似乎對南希這種狀態習以為常,我只好把南希放在臥室的床上。女孩看起來還沒到上學的年齡,正需要人照顧。我想起南希說過,她的丈夫死在中東,不禁對她有些同情。

“你吃晚餐了嗎?”

“沒有,媽媽說今天要給我做牛扒,吉娜姑媽把牛扒準備好了,都放在了冰箱裡。”

當我說要給她做牛扒時,她露出了非常開心的笑容。我猜我不會令她失望,因為這半年來我終於無法忍受自己的廚藝,而開始努力練習,做得最好的大概就是牛扒了。其過程犧牲了許多塊牛扒,特別是在找不到木錘而不得不用玻璃罐去捶松牛扒的過程中,我幾乎打破了廚房裡所有的玻璃罐。牛扒已經被捶打醃製過,剩下的就更加簡單,我切好蒜和洋蔥,煎融了黃油,很快地煎好了牛扒。

牛扒分量很少,我把全部給了她。她拿不好刀,又讓我幫她切成小塊。她要分我一半,我說不用了。儘管我真的很餓。她又問我,“你會做紙杯蛋糕嗎?”

我說不會。她很失望,“每到週五,吉娜姑媽總是給我做紙杯蛋糕。”

也許這是她每週的期待了,“我會烤杏仁曲奇,杏仁曲奇怎麼樣?”

於是我去買了材料,出於謹慎我還買了一罐杏仁曲奇。事實上我從來沒有烤過曲奇,只是在波士頓時,我公寓附近有家麵包店,每天早上七點和下午四點會有新鮮出爐的杏仁曲奇,我去晨跑時會給喬舒亞買上一袋,冬天時起得早也不願意去跑步,就在店裡等曲奇出爐,在閒聊中知道了配方,還看過他們的工序。

最後的成果和我記憶中的不太像,由於我的手腕僵硬,擠出來的花型是在難看,至於格特魯德懷著好奇心幫我擠的就更加糟糕了。但曲奇的味道足夠令她滿意了。“很好吃!”她說著,曲奇很燙,她不得不使勁呼氣。“我本來以為你不會烤曲奇,因為你大得像頭熊,你還有熊的肚子。”

她踮起腳拍我的腹部。冬天之後我終於下決心開始鍛鍊,重新練出了腹肌,我感到非常無奈,但也沒法糾正她古怪的概念,“我不是熊,我叫尼爾。”

“噢,我叫格特魯德。”她說完又繼續吃起杏仁曲奇。

“這聽起來像個戰士的名字,很不錯。”

她抬頭朝我一笑,“你的名字也好聽,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