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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動作嚇到,就急匆匆地下樓,而在樓下,身穿深紫色風衣的于謙靜默地站在一輛計程車旁,看到他們來了才開啟車門,坐到副駕駛座上。

鄭瀚抱著少年坐進車裡,又從車裡將少年抱進病房。割開的傷口在縫合後纏上了繃帶,正在白色的病床上自然放鬆。

少年的臉色有點白,目光在遊移許久後停在鄭瀚身上,深黑的瞳孔裡滿是清晰可見的脆弱。鄭瀚被這樣的少年打動,忍不住想出言留下來,然而頭兒的動作比他更快,“你先回去,我在這裡守夜。”

“可是……”鄭瀚想要回旋,但頭兒的表情異常冷靜,“這是為了他好。”

鄭瀚一下子就沒了聲音,黑至深邃的雙眼不捨地黏在舒懿身上,目光滿是繾綣。他忍了又忍,終是無法控制自己般走到少年身邊,用右手輕輕碰了碰對方的臉頰。

少年沒有回絕,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他,卻不再只是冰冷。鄭瀚能看到對方眼中的暖意。

他不在排斥他了,他的心終於因為自己而回溫了!這樣的認知讓鄭瀚因為太過驚喜而僵在原地,他的手微微放肆一些,向著少年的嘴唇移去,然而未等他得逞,頭兒的冰冷的低呵就叫他回魂。

“鄭瀚。”于謙只是叫鄭瀚的名字,聲音卻壓得極低,因為聲音太低,聽起來彷彿厚厚冰層下的寒水。

鄭瀚猛地將手縮回來,但仍是捨不得收回目光,他的眼神攙著惶恐,卻仍是期冀地凝望少年,希望少年說出些體己的話。

然而少年什麼都沒說,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盈盈看向他,卻默然不語。

“我想留下來。”看著那樣一雙保持緘默的雙眼,鄭瀚突然覺得自己頓悟了。守護的方式有很多種,但比起靜默地在一旁凝望,走過去牽起對方的手,然後將他護在自己的羽翼裡才是最實用和安慰的方式。

他不想當默默無聞的騎士,他希望自己的王子幸福,而幸福——從來都需要爭取。

作者有話要說:

☆、N(二)

于謙沒想過有一天鄭瀚會反抗自己,對方就像個叛逆期的孩子,望向他的目光滿是直銳的抗議,見此于謙的手瞬間就在衣袖裡握緊,幾乎要捏碎手骨。

“我想留下來,頭兒。”男孩又宣告般重複一句,然而這每一個字都讓于謙覺得渾身冰冷。

不是不知道會這樣,不是沒預想過會這樣,不是沒在心裡施壓,讓自己顯得無動於衷,但當那個男孩真的對他如此時,于謙覺得他的心防一下子坍塌。

終於要失去了,屬於他的男孩,終於到了這一天——有一個人闖進對方的生命,在他的生命裡刻下道道傷痕,這傷痕是如此地深,以至於男孩將自己都淡忘,只願舔舐那些傷痕來感受那個人存在的痕跡。

于謙眼裡的冰冷一下子碎裂,他靜默地凝視男孩許久,然後輕輕站起身,將椅子恢復原位後無聲地走了出去,然而才剛一出門,于謙整個人就無力癱倒,讓他不得不扶住牆面來支撐自己的身體。

什麼時候中毒至此?于謙冷漠地瞥眼面前的走廊,走廊裡有三兩個護士和病人,正全部望著他,顯然是被他的異樣吸引。

“我很好。”于謙漠然開口,隨後收回扶住牆壁的手,強迫自己站直身體。即便心裡蒼涼得彷彿即將死去,但他面上的表情卻仍是萬年不變的沉靜。

是不是該放手了?于謙微微扯扯嘴角。不過是在初次見面時因為對方的熱血宣言而感動,之後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照顧對方,卻沒想到愛情的蠱毒如此悄無聲息,不知不覺間就讓他病入膏肓。也許愛情本身就是盲目的,越想給它找個藉口,讓它看起來有理有據,名正言順,就越是陷得深沉。

發覺自己脊背微微佝僂,于謙板正身體,他的手仍舊緊握,但心裡卻在自我催眠般低語:放手。無論多麼痛,都要放手。

愛情這支玫瑰讓他刺痛,在雙手滿是鮮血,心也滿是創傷後,他能做的就是放手——他是這樣冷靜的人,在發覺愛情無望後就理智地拋棄。

而被愛的鄭瀚對此一無所知,他正些微尷尬,些微緊張的站在少年面前,放在身側的雙手握拳,卻是鬆了又松。

不要緊張。鄭瀚在心裡低語,然而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無措,在空氣都即將因為靜默而凝滯時,他終於想到了一個好的話題,“等傷好之後,我就送你回去。”

回去?舒懿望向鄭瀚,目光卻是無聲發問。

“對,回去,你繼續上學。”話一說出口,鄭瀚就無法停下來,“我知道單手寫字可能不容易,但我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