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懿沒說話,只用黑色的眼睛盯視男人,然而男人並沒有任何心裡愧疚,甚至內心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只是冷冷地問,“做什麼?”
即便語氣冰冷,舒懿仍舊從那分不出抑揚頓挫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悅。
舒懿一下子就怔在原地。是啊,他這樣耍脾氣給誰看,還嫌對方不夠殘忍,巴巴趕著給人踐踏去麼?
舒懿不說話,男人卻是沒耐心起來,他嘴角勾起不明的微笑,突兀問道,“剝皮的結局是你想的?”
舒懿仍舊沉默以對,空氣中只剩下男人在喃喃自語般的聲音,“不錯,很好。夠殘忍,夠沒人性。”
“真像你這種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你這種人——這已經是男人第二次說出這種話,舒懿實在不明白對方和自己有什麼過節,他發誓自己絕對不認識面前的男人。然而這樣的話舒懿說不出來,他怕自己一個做錯讓男人發起瘋。
他已經深切認識到了男人的可怕,這個剛一見面就讓他疼得死去活來,能夠微笑著將他右腳廢掉的男人,他已經本能性地對對方產生了恐懼。就算此刻對方要他去死,他也不會違背對方的命令。
因為在男人手裡,簡直生不如死。
舒懿不說話,也不動,他什麼都不做,就連看男人已經轉過去的背影都不敢,他知道自己懦弱,知道自己實在無能,但此刻他寧可承認自己無用也不敢違抗男人的命令。昏厥前那刺骨的恨意已經因時間的流逝淺薄起來,痛苦卻是有增無減,這個男人,這個折磨他的男人就算坐在他身邊,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只是坐著,就能讓他的大腦產生幾欲裂開的痛楚。
男人在床邊坐著看了多久,舒懿就發呆了多久,直到男人起身,舒懿才猛地回過神,身子一顫,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飄到男人身上。男人並沒有說話,只是挑了挑眉,這動作讓舒懿顫得更厲害,幾乎要抖成一個篩子。
男人欣賞對方可悲的樣子,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你害怕我?”
“這是件好事,有所恐懼總比無所畏懼活得更長,也更,”男人歪起頭,平凡的面容無端染上邪肆的味道,他微微彎下腰,看到舒懿驚恐而蠕動著後退的樣子才終於笑出了聲,繼續說道,“痛苦。”
“不錯的表情。”男人冷酷地吹個響亮的口哨,隨後語氣突然一緩,“好了,現在去做飯吧,我餓了。”
舒懿猜不準男人的心思,但男人的目光就這麼明晃晃地看著他,讓他根本無法再躺在床上,他掙扎著起身,然而剛一動彈,右腳就疼得厲害。
瞥到腫得完全看不出形狀的右腳,舒懿終於明白了男人的寓意,他是故意讓他去使用右腳,以此來再次折辱他。
舒懿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然而在還未成拳的時候卻鬆開。他狠狠地吸了口氣,然後一個用力直起身子,但即便是這個動作,也讓他疼得死去活來。
不明意義的嗚咽從舒懿被堵住的嘴裡掙扎出來,豆大的汗水從額頭利落,舒懿甚至想到乾脆就這樣死了算了。激怒對方,然後讓他給自己一個痛快,但即便這樣的奢求,舒懿也沒有自信能得到滿足。
對方顯然是準備慢慢地折磨自己,就像最好的獵人從不在獵物尚有體力的時候出手,只會在最後絕殺一擊般的收割性命。
這個世界,要麼狠,要麼忍。
直到這時,舒懿才真切地體會到這句話。他握緊拳頭,狠下心腸,將左腳踩在地面後用雙手提住右腳,然後儘量將重量都壓在左腳上,單腿蹦著前跳,遇見有牆可以支撐的地方也狠下心沒去依靠。他實在怕極了男人又想到什麼新的辦法折磨自己。
就這樣蹦到廚房時,舒懿的後背幾乎被汗水打溼,他看都不看一眼男人,就強撐著從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裡拿出幾個雞蛋。一袋子的雞蛋幾乎都碎了,僅有的幾個完整雞蛋蛋殼上也滿是傷痕,蛋清與蛋白混淆在一起,摸起來粘稠溼膩,讓人無端心生噁心,但男人沒有說話,舒懿也就懶得再換食材。他將身子靠在櫥櫃上,一邊打雞蛋,一邊掩飾性的休息。
右腿實在是太疼了,這種慢性疼痛即便想要忽略也不能做到。
將雞蛋攪拌均勻,然後插電,在鍋裡放油,舒懿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倚在櫥櫃的身子些微放鬆,而就在這時,男人突然走了進來。
舒懿的神經瞬間繃緊,然而男人什麼都沒有做。
炒雞蛋,關電源,然後將雞蛋放在盤子裡。直到這時舒懿才發現自己沒放調料,他忍不住迅速瞥了眼男人的神色,見對方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