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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懿反射性地向左閃避,而凜冽的風聲之後,是頭部突然的鈍痛。

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舒懿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那張臉很平凡,平凡得看不出一絲癲狂的痕跡。

而就是這樣平凡的男人,竟然敢在大白天打暈別人?舒懿閉上眼睛,突然覺得自己有東西可寫了。

如果他還活著,就要將這件事情當做一個小說的開頭,然後——就像他在夢裡回答神的那樣,寫一個無可救藥的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S(一)

你比你自己所想的更加殘忍。 ——題

1993。

監視許久的房門終於被開啟,一個有著中長碎髮的清秀少年走了出來,他穿著卡其色的大衣,牛仔褲所包裹的雙腿極其纖細,一看就是身子羸弱,又不經常運動的人。

少年冷漠的面癱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微微佝僂著後背,胸膛前傾,蒼白的手無意扯了扯頭髮,然後轉身開始下樓。人字拖和樓梯表面接觸的聲音很快在空曠的樓道響起。

1986。

當雙眼紋絡著條條血絲的男人從電腦液晶屏上看見這一幕時,猛然從床上跳了下來。他陰鷙的面孔彷如終年不化的寒冰,明明長相平凡,卻無端讓人心生畏懼。

這個男人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特質。他仿如某種大型的猛獸,野生而危險,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瞳孔被刺痛般不住收縮,即便再沒有想象力的人也能從對方周身的絲絲不同中嗅出某種嗜血的氣息。

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這也是個有著獨特味道的男人——血的味道。

1979。

男人在原地站了少許,隨後伸出右手壓在太陽穴上,這就彷彿是某種暗號,就在男人動作結束的剎那,那種灼傷人靈魂的侵略特質不在,就連殺氣和兇猛的狠意也被收得一乾二淨。這時候再沒有人覺得上一刻那個氣勢全開的男人就是眼前這個相貌平凡,穿著也普通至極的男人。

這時候,他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芸芸眾生生中的一人,沒有特點,沒有吸引力,不被人注意。

1972。

收起氣勢的男人抿直嘴唇,靜默在原地站了少許後才慢吞吞地走到玄關,開啟門。他面無表情地下樓,然後走向市場的方向。但男人並沒有進入市場,他只是在市場外的小攤處站著,拿出手機,裝作認真玩手機遊戲的模樣,餘光卻是無時無刻不關注市場的正門。

他知道那個神經質的少年只會從正門出來。

1965。

當卡其色的大衣從人流中顯露出一角時,男人的瞳孔不動聲色地縮緊,他將手機放回兜裡,然後若無其事地轉身,走向出來的方向。

進樓道,上樓,然後在平常的移動範圍之外又上了一層樓。站在四樓裡,男人又拿出了手機,他緊緊盯著頻幕上的時間,心裡暗暗推算對方進來的時候。

就在等候不久後,男人聽到了腳步聲。

由遠及近。

1958。

這腳步聲很有節奏,因為人字拖拖沓的鞋底,鞋子和樓梯撞擊的聲音十分清脆,在寂靜的樓道里能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在片刻的停頓後,外側鐵門被開啟的聲音傳來。而就在這聲音響起之前,男人已經悄無聲息地下樓,他走得不慢,但是很靜,哪怕最靈敏的貓也要佩服他如此寂靜無聲的動作。

男人的目光只是執著於前方,沒有絲毫雜念。

鑰匙插進鑰匙孔的聲音細碎低弱地響起。男人並沒有因為這聲音而心生動搖,他依舊保持安靜而沉著的步調,卻在轉彎看見獵物時,一個蹬地衝刺過去,同時手中的棍子準確又迅速的瞄向獵物的頭部。

1951。

第一擊沒有集中,然而這並未影響男人接下來的動作,他就像將一切都謀算已久的老道獵人,早已將獵物的掙扎和退路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沒有這細弱的掙扎,他都會覺得這場捕獵十分無趣。

從開始就一邊倒的捕獵不能激起獵人的血性,唯有獵物最深惡痛絕的掙扎,最咬牙切齒的墮落,最卑劣可恥的姿態,才能為心靈早已麻木的獵人帶來短暫的片刻歡愉。

他早已忘記仁慈二字如何書寫。

在獵人的世界,眼淚有如鮮血般廉價,兩者卻同樣美得不可思議,讓人上癮。

1944。

緩緩轉動插在鑰匙孔裡的鑰匙,男人開啟門,這時候樓道不會有人。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