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著接受了這個對他來說並不公平的指控。駐留耳畔的僅僅剩下那四個字,信你……愛你……世間本就沒有什麼公平,正如他半途選擇了灩昊冷,也正如他一開始就背棄了赫連遠遙。
有遭一日,雙方起了干戈,只有灩昊冷的身邊才是烈熠站立的地方。
彎刀划起一道弧度,赫連遠遙完全沒有使用任何格鬥技巧,只有快,快得將他本身的速度發揮到了極致。眼睛可以捕捉的,也不過只是彎刀刀型本身造就的弧度,絢爛如虹。
烈熠還在自責,或者說,他還陷入迷惘之中無可自拔。
刀至,血流——
一條斷臂,飛上了半空。將其砍斷的力道一定很大,這條斷臂隨著力量的慣性,飛的很高,很高。
快如流星的一場交鋒,還等不到星子墜落,勝負已分。
赫連遠遙控馬倒退了三步,面容蒼白如紙,僅餘的左手死死捂住另一側的肩頭。“這樣,就很好。”就在剛才,他失去了從不離身的兵器,也失去了技藝超群的右手。
“你這是何苦?”烈熠問了,不得不問。空名軟劍還在他的手中,柔弱的一如月亮遺留的碎片,任誰看了,也不會想到就是這樣的武器,發出了剛才的雷霆一擊。
不,與武器無關,可怕地是使用武器的人。
烈熠的修為早已決定了沒人能夠偷襲他,那種本能,那種不動如山的防禦,可以在頃刻間將來襲的敵人壓成粉碎。而只有這個時候,烈熠的招數,是絲毫沒有留下餘地的。別人大概不知這一點,赫連遠遙卻是知道的。
所以,他問他何苦?
“為了死心。”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原因罷,血色自赫連遠遙的臉上迅速退卻,聲線中也多了一絲心殤若死。是的,為了死心。不是看不透,或許正是因為看的太透,才忘了去思索如何接受。
沙場對陣,決然背叛,斷臂手殘下一次,他赫連遠遙又該為了死心付出怎樣的代價?
擺手制止了想要上前幫忙的屬下,赫連遠遙調轉馬頭,嘆息般的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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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軍再不出擊追趕,就會錯失良機!”義憤填膺的男子是楚立天,在現今的羽檄軍中難得兩邊都不佔,既不屬於卓寒青陣營,也不與燕歸愁交好。勉強要算的話,應該是灩昊冷的直系。然而他的地位,距離灩昊冷的心腹還相去甚遠。
剛剛結束的交戰,由烈熠一手指揮,灩昊冷也不過是起了輔助作戰的作用。如今既然是討論追擊敗寇事宜,於情於禮都應該向烈熠稟告才是。但是楚立天直接越級上報,明顯已經帶了不小的情緒。
抬眼看了那熠公子一眼,那人還是平日裡的波瀾不興。不知為何,楚立天竟將之做了心虛的表現,於是膽子更大,措辭也更加犀利。“為了殲滅蠻族軍隊,趁著戰鬥結束,我軍就應該立馬出擊才是。”
“你的意思是,公子故意放走赫連遠遙了?”一聽這個口氣,不用看也曉得就是那吊兒郎當的燕歸愁。不錯,他是不喜歡多管閒事,也不喜歡強出頭,然而看不慣的人就是看不慣,聽不順耳的話就是不順耳,想要得過且過都沒有辦法。
楚立天轉過頭異常鄙視的看了燕歸愁一眼,也怪不得他這般露骨的表現出情緒,實在是機緣已久。憑什麼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混混,不費吹灰之力就爬到了比自己還高的位置之上?楚立天的想法還真不算冤枉了燕歸愁,遊俠的另一種稱呼,的確是叫混混沒錯。
“難道我說錯了?赫連遠遙的那一番表白可謂驚世駭俗,不僅我一個人,在座各位可都是聽見了的。對方自己都承認了,這還不夠證明我們這位熠公子與他之間的關係?”
第四卷 第三十七章 生性多疑
楚立天話音未落,無數目光已經落在烈熠的臉上,紛雜不一,或鄙薄,或震驚,或惋惜,或……
赫連遠遙的表白不可謂不驚世駭俗,只要身處戰場,想要不聽見都不行,野獸般的嘶吼直直鑽入耳膜。只是當時狀況實在太過混亂,每個人都分身不暇,誰也沒有空閒去細想其中的含義。如今被楚立天出言道破,果然有這麼一層意思。
烈熠半闔眼瞼,敏銳如他,又怎麼會不明白旁人眼中過得各種意思?只是到了今時今日,他早已決定不再理會旁人的看法。
汐族聖地一行,他與雙生弟弟烈熠之間發生的一切,應該更值得被鄙薄。只因為灩昊冷是汐藍皇帝,汐族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置喙的餘地。難道喚作赫連遠遙,就活該接受如此置評?
烈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