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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部分

“這個計劃是朕獨自制定,難免會有疏漏之處。宰相考慮事情素來周全,還是幫朕好好看看。”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在現階段此事尚屬機密,朕希望知道全盤計劃的只有你我二人。”

就算沒有這一句提醒,關於保密這點烈賢還是懂的。為官一輩子,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分辨其中的區別早已成了一種本能。

定了定神,仔細鑽研起這個計劃。皇上將如此重要的事託付於他,這是何等信任,烈賢自然不敢辜負。看了一遍,又是一遍,烈賢不禁汗顏。不為別的,他竟然看不出任何疏漏。

這原本也並非什麼大問題,計劃的完美恰巧證明了焰赤這位新皇的雄才偉略。無法從中挑出錯處,烈賢反而應該為之欣慰才是。但是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絲不安縈繞在心,揮之不去。越是細看手中的計劃,這份不安越是濃烈,到了後來,烈賢甚至覺得組成那些自己的每一筆每一畫背後都藏了說不出的詭譎。

“皇上,你真的下定決心了?”完全是衝口而出的問題,要是再給老宰相多一分考慮的空隙,他一定不會問出如此大不敬的問題。即便他們之間還有一層親叔侄的關係,君臣之分早已在烈賢身體裡生根發芽,絕不會輕易改變。

質疑皇上的心意,類似的事放在平日,烈賢絕不會去做。如今想也不想就將疑惑脫口,也可以想見老人心中的不安到底深重到了怎樣的地步。

想不到連烈熠這樣的老臣都會懷疑他的心意,烈熠心下自嘲。有些事,做了便無法泯滅;有些話,說了便再難收回。所謂空穴不來風,何況那些留言之間大半都是事實。自己從未曾想過要後悔些什麼,卻怎麼也不願讓那些成了傷害他的利器。

將計劃的每個細節在心中過了一遍,確定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之後,烈熠才開口,雲淡風輕。“這一戰是必須要做的事,何來決心一說?”若是強調義無反顧,反而會落了刻意,倒不如這般說法來的自然。

“是老臣失言。”

烈熠擺手示意無妨,“計劃的內容還不能讓旁人知悉,不過許多事都應該著手做起來了。宰相一向有分寸,明白怎麼做可以既保守秘密又不耽擱程序。”既然要打仗,諸如糧草調運,士兵操練等等瑣事,總是免不了要先行準備的。

“是。”深夜來訪,領下了一場重大的任務,烈賢行禮跪安。“請皇上早些安寢,老臣告退。”

第八卷 第三章 倒行逆施

短暫的和平,就如同偷來的時光,誰也不知這份平和的假象會持續到何時。

不敢問,不敢想,甚至不敢猜。

百姓們的渾渾噩噩,官員們的逃避忌諱,上位者的諱莫如深。只有光陰自顧自的流逝,不理會任何的期待或者願望,既不會為了大多數人緩下腳步,也不會為了少數人加快速度。

風雲最先變色的,既不是焰赤,也不屬於汐藍原本的領土,只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地方。即便如今已經正式更名為景州,但是景陽這叫了數百年的名字照舊有根深蒂固的力量,不是灩昊冷一紙命令就可以輕易改變的。

它會出現在失去故土家園人們的懷念中,出現在事不關己外人茶餘飯後的談論中,甚至,就連個別汐藍的官員因為一時不慎在文書之中都會用了舊名,事後當然免不了戰戰兢兢,深怕那寫錯的兩字就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事實上,灩昊冷在乎麼?

百圖更名為白洲,景陽換成了景州,包括新近到手的幽川,也有了新名字——幽州。每一道聖旨都是經過他的手,他草擬的措辭,他書寫的文字,他加蓋的印章。做了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皇權不得假手他人。事實上,他本人在乎麼?

他哪裡還有空閒去在乎這些版圖上新增添的名字?非要從中找出能引得他深思停駐之處,大概也只有當年出自那人手中的一副藍圖。大致行政區劃,小到各級官員的服飾佩戴,烈熠都考慮到了,事無鉅細周到細緻——

為了一個最終不屬於他的強大帝國,烈熠已經奉獻出了全部的心血。

不過這也沒什麼要緊的,要不要是他的事,給不給則是他的事。共享天下,至少對灩昊冷來說,那不是一道說說就算虛無飄渺的誓言。

薄情寡義的灩昊冷,既然已將畢生情愛皆付一人,他也認為只有無限的堅持才能對得起擲地有聲的四個字。還清晰的記得烈熠對他誓言的回答,皇權分立絕非好事,除了冷靜而客觀的評價以外,烈熠從來沒有說過接受,也沒說過……不接受。

於是他也就一廂情願的將一切朝著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