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及眼前人一句簡單至極的話,竟讓他雙眼突然酸促,以往多少次的辛酸,讓別人進入身體時的痛楚,都不曾讓他落淚。“呵呵!在丞相府中,我吃的好,睡的好,瘦了?你看錯了!”
藉以黯然之夜幕掩飾淚水,不著痕跡擦去眼角之淚,“我不能在此多逗留,簡單說明來意思吧!”眷戀的凝視著近在咫尺之俊容,將其印刻於心足矣,“有何需要交代,一併道來!”
若他是僅對方如此敷衍之言語即可騙過,那他便不再是宇文龍了,可此刻不容他氾濫過多之婦人之仁。“那好,本王只想知曉柳冢文究竟是何目的和部署!”經前次一弈,他自未對笑生放鬆警惕,卻在此次一眼,“你亦要好好照顧自己!”他相信笑生不會傷害他,亦不會傷害炎兒。
“切!”轉頭看似蔑視之輕哧!──不要對他溫柔!龍,不要再關心我!那會讓我無法放手!“他的目的難道還不明顯?”噬君自然是奪位,“部署我也不十分清楚,柳冢文此人疑心甚重!我只知曉春狩之日,便是將所有皇子……一網成擒之時!龍,你……”千萬小心!他沒有說出口,此話並非他此刻之身份可言之。
果然如此,柳冢文埋部朝廷數十年,興許只是為了此目的!既然此刻已然知曉其之野心,“笑生你跟本王回宮!”那麼笑生即無繼續留此之意義,柳冢文此人生性多疑,若是他發現笑生的背叛,定當極力報復之。失去父皇,宮中所有之親人皆如不在,此刻他已然不想再有親人受到傷害。
“呵呵!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轉身背過龍,他怕自己無法抑制淚水而被其瞧見,“我不能跟你回宮,我還有事未做完!”春狩那天他必須跟在柳冢文身邊,若是、若是萬不得已,他會以生命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龍,好好保護自己!”再一次的回身相對,卻已然淚流滿面,覆身輕輕的印上龍冰冷且剛毅之唇瓣,“一切結束後,帶著你所愛之人……離開吧!你要幸福!”
他沒有閃躲笑生的親吻,不是因為對其有感情,而是……興許只有愛過之人,方之情重!他無法回應笑生如此深情,那不是他的錯,亦非笑生多情,而是造化弄人。
只希望日後能有一人真正的憐他惜他,亦如笑生所言,他會幸福的,也希望笑生能……“想必柳冢文亦非相信於你,萬事自己多加小心為上!”
楚笑生單隻草草點頭,以示意算做答應,驀然回望了宇文龍一眼,便轉身沒入一片悽然之夜幕。然宇文龍萬萬沒想到,之此一別竟成為永遠,楚笑生回府後,便被裝睡之柳冢文以極其殘忍之手法──殺死。而宇文龍亦不曾知曉,只任夜晚瀟瀟之冷風傳送此相思,直至……
笑莫人生,亦為情所困;問情是何物,只叫生死相許……
一切依然如故而隨勢發展,在不為人知之下劇烈變化。眼看就快到春狩之日,各人皆心懷異胎,有人紛紛暗自部署。有人且憂心匆匆,更有人為心中所思而為難不前……
雖然,他知曉此刻心中所想已是上上之策,但要他拉下這個臉去……他實則無法做到。不過,若是他不曾猜錯,柳相所安排之春狩,必定不會如此簡單。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一個應對之策,那就是──與宇文龍合作。
一,宇文龍此人雖可惡,卻傲慢上品,自是不必擔心他會耍詐。二,放眼宮中各人,有能力與柳相一搏,恐也只有宇文龍和他了。可他亦也是放不下面子……“子夜,你去請、四、四殿下,請他到琉陵宮來一趟!”
“厄?!”他沒聽錯吧?!主子……不是一向最為厭惡四皇子宇文龍的嗎?此刻怎會讓他去請四皇子前來?!一臉茫然加錯愕,難得出現第四種神色,卻無人欣賞。
“厄什麼?聽不明白本王的話嗎?”心中反覆之焦慮,與之先前為難而生成的煩躁,讓他不由的輕皺俊眉,頓時陰沈的臉色,“子夜,你竟然對本王所說之言有疑問?!”如視眼前的一隻螞蟻般,眼中一閃而過之殺意,他正是滿腹冤氣無處宣洩之時!
“不、子夜不敢!子夜這就去!”亦不知為何,他覺得近些時日主子變的有些不同了。是好是壞,他不知!先切莫不提好壞,只是不曾似以往那般陰鬱低沈。興許,只有離開著烏煙瘴氣之宮廷,才可見幼時那般“可愛”之宇文治吧!
無論多久……只要他子夜一息尚存,便會等、等治便會那個無憂無慮之人。就算治的心中無他存在,即便將來會有人落座其心中,他亦是無怨無悔。他只是一個越軌的下人,一個大膽的奴才,一個……默默愛著三皇子──宇文治的人!
第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