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攤上簡單吃了一點東西,等著夕陽墜落,他在大街上慢慢踱著步,他實際上是在看有沒有人監視,等確定沒有可疑的人後,他加快了腳步。
殘月透過薄薄的雲層照在這片荒涼的亂墳崗上。
沙沙,鐘意緩步在草間穿行,徑直來到那座墳前。
他藉著朦朧的月光仔細地看著墳堆的周圍,他拔過的草倒放一旁,有些乾枯了。他圍著墳堆搜尋著,按照他的判斷,這裡還有他想看到的東西。
他在墳堆的右側停住了,有幾根草偏向一邊,露出泥土,這些草曾經被挪動過。他矮身將那些草連根拔起,一把草已經在他的手中了,一個白色東西在草根上晃動,是一個紙人,彷彿在這些草根上長出來的一樣,隨著微風輕輕地晃動。
他把紙人從草根上拿下來,是的,就是他要找的東西,一個用人皮剪成的紙人。剪紙惟妙惟肖,就是他,曾宇天!月光下,他還是能夠辨清紙人的面容。
他繼續找尋,在墳堆的南側,他又找到了另一個人皮剪紙,是姚雪鶴的人形剪紙。
就在附近,鐘意看到一個不甚清晰的印跡,嚓,他擦亮了一根火柴,低頭看去。
那是一雙腳印,一雙女人的腳印,但太輕了,留下腳印的人的重量也不過一斤重,世界沒有一個人會如此輕,除非……鐘意還沒來得及多想,憑藉他多年煉成的敏銳的感覺,沒有抬頭,就知道他的附近有人,而且就在他的對面。
鐘意拔槍在手,對準了前面的那個人。
在朦朧的月光下,距離鐘意三十多米的地方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長髮遮住了頭部的一切,看不到臉,白色的衣裙罩住了整個身軀,衣裙在微風的吹拂下,在荒草間擺動,不對,不僅是白色的衣裙,而是整個身軀都在草間擺動,她的身體就懸浮在草間。
看著這個白色的身影,鐘意手中的槍垂下了,心中一股刺痛,“是你嗎?”他的聲音不大,但溫情的問候還可以沿著草間傳到那個人的耳朵裡。
他希望得到肯定地回答,如果是這樣,他會好受些,一切真相也就大白了。可是,他沒有得到任何回聲,那個白影就是這樣在草間漂浮著看著他。
太像她了,鐘意無法相信眼前的白影是一個幻覺。一切的感覺,都讓他想到了那個讓他揪心而又痛心的人。
“我知道是你,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你說吧,說什麼我都相信。”鐘意聲音有些哽咽,他現在無法顧及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危險的處境,向前邁了幾步。
沙沙,白影則是向後退了幾步,依然和鐘意保持著三十多米的距離,隱藏在黑暗中的臉孔還是對著他。
“我知道你有委屈,你說吧,我會傾聽的。”他又向前邁了幾步。
白影又向後飄去,仍然是沒有回聲。
鐘意大步向前走去,不管是人是鬼,他都要見到她,他相信深愛的人,他更要撫慰她那顆揹負著奇恥大辱的心。
白影退的速度也加快了,始終和鐘意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最後,鐘意飛跑起來,不顧一切地朝白影衝去,但白影用相同的速度朝後退去,白色衣裙隨著疾風擺動著,在暗夜中浮動。
鐘意相信那是鬼魂,而不是人,因為任何人都無法用這樣快的速度倒退。
他追出了亂墳崗,不顧一切地追趕著。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和心愛的人見上一面,哪怕是她的鬼魂。
他也不知追了多遠,在一個衚衕的拐彎處,白影消失了。
他拐彎時,才看到這裡是一個寬闊的大街。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一片死寂,好像一切都消失在暗夜中。
鐘意在附近轉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那個白色的身影,白影在世間蒸發了。
他慢慢冷靜下來,禁不住打了個冷戰,難道是有人在故意試探自己?如果真的如此,那麼自己就太危險了,他暗自為自己的意氣用事懊悔不已。
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他想到這裡,就要轉身離開,他突然又停住了。
第9章 鬼剪王
這個地方太熟悉了,朦朧的月光照在路旁破舊的店鋪招牌上——鬼剪王。
觸目傷懷,眼見熟悉的店鋪,他心中湧起一股悲情,一股隱藏了兩年的又無法向任何人訴說的悲情。
“鬼剪王”三個字已經被佈滿的灰塵遮擋得不甚清晰,而且一半已經破敗,招牌斜掛在門楣上。一把大鎖鎖在門上,鐘意的手撫摸著冰冷的大鎖,心中的苦痛比這暗夜還要深。
他撫摸大